廷任了职,不便抽身,郭舍人成了内侍,就更不能来了。
太皇太后那边,明面上只派了窦婴之子窦威随军,一则窦威是武将,能够上阵杀敌,二则也是监视皇帝的一举一动。
至于暗地里还派了多少人来,便不得而知了。
圣驾在军营里安顿下来以后,仅过了一日,东方朔便带着女扮男装的阿娇,以报效朝廷为由,去军营求见主帅。
刘彻早就等着东方朔了,得到他求见的消息,立刻派人将他请去营帐,两人足足密谈了两个时辰,而后东方朔便被加封为军师,参与军机要务。
女扮男装的阿娇等在营帐之外时,不意外地遇上了李陵,两人曾在长安有过交集,此时相见也是格外亲切。
相视一笑后,李陵四下看看,便拉着阿娇往自己营帐去了,他如今是将领,目前与灌夫同住一处,灌夫外出查看敌情去了,此时过去并不会有人打扰。
“阿娇姑娘怎么来了这里,东方先生不是说,你回乡与自幼定亲的表弟成婚去了?”
阿娇以早已与师父商量过的借口应对:“亲事出了岔子,没成,正巧听师父说要来雁门投军,我便扮了男装跟来一同报效朝廷了!”
听见阿娇的亲事没成,李陵心下虽为九哥高兴,却不能在阿娇面前表现出开心的神色,安慰了几句,才道:“姑娘身手了得,日后定能有用武之地!”
阿娇笑道:“借公子吉言!我如今化名东方黎,又年长公子几岁,如不嫌弃,便唤我一生黎兄,我唤你一声陵弟,如何?”
李陵从善如流,拱手道:“黎兄!”
阿娇端端正正回以一礼:“陵弟!”
视线相触,又是相视一笑。
这种交情无关性别,不涉情爱,只因性格相合,互相引为知己。
为了便于商讨军情,东方朔的营帐被安排在主帐旁边,阿娇如今的身份是军师的徒弟东方黎,自然与自家师父同住一处。
刘彻知道阿娇也来了之后,起先是反对如此安排的,可到底说不出什么有力的理由来,只得眼睁睁看着心心念念了一年多的姑娘,住进了其他男人的营帐。
而这个“其他男人”,又是他所倚重的军师,心里的滋味一时复杂难言。
御驾亲征使雁门关守军军心振奋,原本颓丧的氛围焕然一新。
适逢匈奴将领于关外叫阵,刘彻当即派李陵外出迎战,几个回合下来,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将,竟大败匈奴勇士,两军尚未真正交上手,匈奴便铩羽而归。
当下,军营里更是欢呼雀跃。
李陵不仅是皇帝的亲信,更是李广老将军的亲孙,听得他首战告捷的消息,老将军的伤都好了一半儿,竟撑着病体亲自出现在庆功宴上。
老将军原本镇守雁门关多年,远离政局,在帝党与后党之间算得中立。
然而,李陵早已是铁杆儿的帝党之人了,如今又立下大功,因着与老将军的关系,这一下便替刘彻把守军的军心都收了一半儿回来。
李广老将军自然而然,心里便偏向了帝党。
形式不利于太皇太后,窦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皇帝这一回破釜沉舟的举动,对于他们而言,确实利弊参半。
利的地方在于,皇帝远离京城,朝局就是他们这方说了算,他们若想对皇帝做点手脚,也会更加方便,让他永远回不了宫也非不可。
弊的地方在于,皇帝若是真的大获全胜,顺利返京,既能收服边关将士之心,又能在朝上树立自己的威望。
届时,压制皇帝将更加困难,毕竟,他才是名正言顺的大汉天子!
窦威思来想去,决定先剪除皇帝的羽翼,到时候他身边没有可用之人,还拿什么来跟他们斗!
倒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军师,瞧着不似一般人,日后定要小心注意此人。
庆功宴过后,刘彻终于逮着机会,把阿娇堵在返回营帐的路上。
看着师父那意有所指的眼神,以及转身离去的背影,阿娇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与刘彻说个清楚明白。
“东方黎见过陛下!”阿娇恭敬地拱手道,“不知陛下寻草民,所谓何事?”
刘彻面露笑意,一双黝黑的眸子中幽光浮动,配上那张俊美的面孔,甚是惹眼:“阿娇,你……你没有嫁人,我很高兴!”
阿娇敏锐地注意到,他没有自称为“朕”,心下顿感不妙,面上仍是端着恭敬的模样道:“陛下,日后请不要这样了,您与草民身份有别,这样太折煞草民了。”
他登基日久,除了太皇太后那边的人,无人敢给他气受,天子威仪日重,阿娇如此僵硬的话语,令他一时有些下不了台,脸色变了变,自称也变回了“朕”:“等回了长安,朕定要把你纳入宫中,阿娇喜欢什么位份,夫人好不好?不如,朕为你多设一个等级,让朕想想,哪两个字好听……”
这么说着,便当真思考了片刻,接着满脸兴奋道:“婕妤二字如何?位在夫人之上,仅次于皇后!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