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气氛越发朦胧之时,坐在旁边安静了许久的惠嫔却开口打断了叶美人的话。
舒乐本来以为以惠嫔的受宠程度本应该不接他的这份请帖,却没想到惠嫔不但来了,还来的比谁都快。
坐在右方下首次位的惠嫔今日头绾夫人髻,换了一身嫩黄色的宫装,妆容上的薄淡几分,看上去更有几分弱不胜衣的味道。
而此时惠嫔不但打断了叶美人的话,还对叶美人身旁的宫女道:“当着皇后娘娘的面,此言着实不妥,还不快些将你们主子扶下来!”
见惠嫔先开了口,坐在一旁的德妃也插进话来,跟着道:“叶妹妹,你快些回座位坐好,莫要给了别人给你穿小鞋的机会。”
舒乐坐在凤椅上,眼睁睁的看着他自己什么都没干,下方的几位小姐姐便一副要吵起来的架势。
惠嫔独自为阵,叶美人和德妃则都以老人自居。
方才德妃那句话,说的是谁便不然而喻了。
舒乐有些难过。
唉,上次见面时惠嫔还很好很温柔的,今天就变得吵凶了。
不知是不是离开了周绥的关心和雨露太久。
关键是周绥这小皇帝,不滋润一下乐乐也就罢了,后宫那么大也不知道去辛苦耕耘一下,大概是脑子有些问题。
舒乐伸手拉过了叶美人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开口道:“惠嫔妹妹不必着急,都是自家姐妹,没有那么多规矩。”
惠嫔看了舒乐一眼,又将视线落在叶美人身上停了片刻,抿了抿唇道:“皇后如此大度,实为楷模。”
“只是臣妾看到近日来娘娘的身子一直不太爽利,实在担心叶美人身上的酒意影响到了姐姐,才贸然开了口,还望姐姐不要在意。”
舒乐当然不会在意,好不容易能和小姐姐一同玩耍,他觉得人生简直重新有了滋味。
说话之间,舒乐向窗棂外看了一眼,外边还飘着大雪,显然周绥不会让他出去。
“惠嫔妹妹言重了。”
舒乐将视线收了回来,又开口道,“能与宫中姐姐妹妹们一同把酒言欢,实乃令人欢愉之事。只是如妹妹所言,我这段日子身子的确不好,不然也能与大家一同出去赏赏雪景。”
不知是不是舒乐的错觉,在他提到自己身体的问题时,惠嫔的神色猛地变了变。
那是一种十分复杂的神色。
果然,下一秒惠嫔便又朝这边望了过来,神色中飞快的带上了几丝关切,柔弱道:“不瞒您说,妹妹幼时曾师从名医,学过一段时间。若是姐姐愿意,不妨让妹妹为姐姐诊脉,看看姐姐现下究竟如何?”
舒乐惊了片刻,他一心只以为惠嫔是周绥心中那朵热烈绽放的小白莲。
没想到这朵小白莲还身怀十八般技能。
只可惜他不敢给惠嫔诊脉,万一真有点本事,直接看出他是个男子,岂不是贻笑大方。
舒乐端起手中的酒杯朝惠嫔敬了一敬,笑眯眯道:“劳妹妹挂心了,不过近几日来太医院为本宫重新更换了一副方子,已经有了些起色。”
惠嫔面上有些浅淡的失望。
她颤了颤眼睫,幽幽看向舒乐,无比自然道,“既然如此,妹妹自然要祝姐姐身子早日大好。不过皇后姐姐……”
舒乐美滋滋的看着坐下漂亮姐姐,很配合道:“惠嫔妹妹怎么了?”
惠嫔咬了咬唇,似乎故作犹豫半晌,却仍旧道:“有一句话妹妹不知当讲不当讲,但想了想,还是需要说与您知道……”
舒乐便摆出了一副有些惊讶的模样:“妹妹但说无妨。”
惠嫔眼底的深意一闪而过,她握紧了手中的酒盏,轻声道:“虽妹妹学术不精,但年少学医之时曾经有幸看过一副绝妙毒方,时隔多年,记忆犹新。”
“那副毒方上所述的中毒后症状,包括乏力,过度畏寒,伤口久而不愈,都与您身上的十分相似。”
舒乐略显震惊的看着惠嫔,片刻后才重新戏精附体的道:“按你所说……本宫这是中毒了?”
惠嫔垂了垂眼:“妹妹不敢如此说,但姐姐可回想一番是否有仇家,又是何时有的症状,是否伤口极为难愈,若真如此,便可推测一二。”
舒乐陡然沉默下来。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