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陛下醒了片刻,御医让奴婢来知会娘娘……”
“然后呢?”
舒乐一扬眉,“你的知会就是躲在帘子后面?”
“奴婢不敢——只是,只是奴婢进来时娘娘您正与,正与林学士……”
正与林学士搂在一起,还亲亲摸摸?
舒乐摸了摸鼻子,打断了她:“行了,此事还有别人看见么?”
秋兰赶忙跪下摇头:“没有了!奴婢发誓!”
舒乐点了点头:“行吧,这件事给本将军忘干净,知道了吗?”
秋兰战战兢兢道:“娘娘,不,将军放心!这件事奴婢一定带着下地府都不说!”
舒乐:“……”
这古人发誓真的挺吓人的。
舒乐抿了抿唇,还没想出自己该怎么回,便见秋兰煞白着脸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他,声音请的不能再轻道:“只是将军……您真的会,会辞官吗?”
“将军莫要嫌奴婢多嘴,只是……奴婢家上下七口人都知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若您辞官……百姓……”
舒乐支着脑袋,打断了她:“宽心,本将军不会辞官。”
他站起身,凤袍外的大氅随着烈烈的风卷起一个角来,越发显得潇洒。
舒乐笑了笑,对秋兰道:“舒家为武官者,只忠历朝帝王,生死皆于战场,从无辞官一言。”
第59章 芙蓉帐(59)
芙蓉帐(59)
今天下午入宫的朝臣不胜枚举,舒乐应付的头皮发麻,等到了夜上梢头,凤栖宫中终于安静了下来。
虽然告诉林季同的是明天才会去点兵,但舒乐仍旧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中出了宫。
温容虽将西南军带走了大半,但舒弘毅却在临行之前将一队人马暗中留给了舒乐。
原本这一队兵马并非用来防止温容,而是用来给舒乐铺就最后一条后路——
若是周绥旧情负尽,赶尽杀绝,舒弘毅想用这一队人马保舒乐与舒婉怡平安。
只是没想到,这支兵马最终还是要为周绥效劳。
幽幽的夜色中传来寒风呼啸的声音,将折未折的枯木在寂静的黑暗里窥探着未知的黎明。
舒乐裹了裹大氅,一人缓缓独行而来。
最终在最厚重的那道午门前站定。
平日里朱红的墙瓦在浓墨重彩的漆色里也显得黯淡起来。
值夜的宫人厉声问道:“宫门已闭,何人此时出宫?”
舒乐从袖中摸出周绥的御令,开口道:“陛下钦令在此,本宫有要事在身,需得即刻出宫。”
其中两名宫人上前查过御令,又瞥见舒乐的面容,当即一同跪下道:“奴才该死!妄拦皇后娘娘尊驾!请娘娘恕罪!”
舒乐下意识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抽了抽嘴角道:“无碍,快开宫门吧。”
沉重的最后一道宫门慢慢拉开,舒乐抬步,从中间走了出来。
时隔近四个月,他终于从深宫中踏了出来。
身后的宫人见舒乐驻足,拱手问道:“敢问皇后娘娘何时归来?若是宫门闭了,奴才好为娘娘开门。”
舒乐回身看了一眼,垂下眼想了想:“如此甚好,本宫三个时辰内便回。”
京城的街巷中也是寂静的,丝毫看不出白日里的繁华。
舒乐打马而出,凛冽的夜风直直吹在身上,凉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幅身子着实遭了太多罪,是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舒弘毅留的兵马驻在舒家一位外姓亲戚的私庄里,也正是如此才堪堪避过了周绥的耳目,得以存留至今。
舒乐一路赶过去,点清了人马,又叮嘱一番,然后才装模作样的去城内数了几支京城内的亲兵,再加上宫内周绥的培养的近卫,勉勉强强拼凑出一只临时的队伍来。
舒乐根本就不会对这种临阵选兵的队伍抱有任何期待,只是数了个大致的人数,便慢悠悠的退了出来。
待重新回到宫门前时,甚至还没用得上两个时辰。
之前值夜的宫人还未换岗,见舒乐回来,赶忙又为他开了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