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两名士兵立刻上前将温容扣住。
他形容狼狈,白衣上满身血污,只有一张脸端得清隽秀气,在微微泛白的天色中显出一种特有的风骨。
而对面的周绥一身戎装,上绣金丝九龙图腾,面色阴沉,身上杀意已是腾腾。
两名士兵毫不客气的押着温容向后走,拉偏了他的身形,显得越发难堪起来。
周绥站在原地未动,表情冷漠且居高临下:“你说要等舒乐醒来。可以,朕陪你等,若是醒来后仍旧交代不清,那可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温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如此甚好。草民,谢过陛下。”
虽被两人拖拽,那人的脚步却依旧从从容容,无端让周绥升起两分心慌意乱。
周绥皱了皱眉,问身旁的福全道:“城内的将士撤回来了多少?”
福全权衡片刻,躬身恭敬道:“恭喜陛下,刚刚前线来传,战事大捷!舒将军斩蛮夷大将之首级,蛮夷余兵正慌乱逃窜。”
周绥却道:“叫刚刚与舒乐一同回来的那几名将士来见朕。”
不知道是不是周绥面色难看至极,加上刚刚又怒发冲冠,被福全传召喊来的几名士兵得见天颜,一个比一个瑟瑟发抖。
周绥收回视线:“主将受伤,你等罪无可恕。”
跪在地上的将士们大惊失色,正欲求饶,却听周绥话风一转,阴冽冽道:“不过朕可以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若想活命,将发生在川南城里的事一五一十,一字不落的说与朕听。”
“……”
前方战事顺利。
黄昏十分,副将带回了蛮夷的降书。
在御帐中一大片“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的嘈杂中,周绥合上手中的降书,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周绥道:“川南城中可还有百姓?”
副将应声道:“回陛下,川南城中青壮年百姓已全部逃难而去。剩下的只余下些老弱妇孺,怕是当不得大用。”
“老弱妇孺?甚好。”
周绥勾了勾嘴角,“去,多派几个人出去,给朕打听打听舒弘毅驻守西南这么多年,可曾有过妾室或相好的花楼女子。”
副将微微一愣,他亦是刚刚从战场上下来,自然知道温容之事。
但是舒老将军逛花楼……
副将抽了抽嘴角,对周绥行了个礼道:“臣遵旨!”
副将纠结了下,还是没忍住道:“不过陛下,臣曾数次听闻……舒老将军戎马生涯数十载,却只娶了夫人一人。夫人故后再未续弦,约莫是不会去逛花楼的……”
刚说完这话年轻的副将便有些后悔。
虽然此次打了胜战,但周绥的性情阴晴不定,若是突然翻脸……
副将悬着心等了一会儿,坐上的皇帝却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
反而。
周绥沉默片刻,轻轻哼了一声,语气微妙:“呵。舒弘毅如此正派,也不知道舒乐嗜花楼与女子如命的性子从哪儿来的,也不嫌丢了将军脸面!”
副将:“……”
若不是面前坐的是陛下,他还以为自己闻到了醋味。
一定是血腥味闻多了。
闻错了。
周绥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话欠妥,很快又摆正了脸色,挥挥手道:“速速去查,这两天朕就要知道结果。”
副将赶紧领命滚了。
夜色悠长。
周绥劳累一天,伏在案上小憩。
福全轻手轻脚的走进帐来,为周绥添了一盏新茶,又用火剪断去了烛灯中烧尽的蜡线。
借着跳跃的烛火,福全不经意间往周绥面前的御案上看了一眼。
除了有关战事的折子和封封来信,最上面有一张白宣。
纸上的墨色已干,可见已放了不少时候。
只单单一字。
舒。
是舒家的舒?
还是舒乐的舒?
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