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寒笔直地望着她,面无表情。颜俏害怕的表情让他眼中的冷意几乎要喷薄而出。
“你现在才知道我是这种人?告诉你,晚……”
颜俏忽然小跑到他面前,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沈轻寒身体一僵。
砰砰砰——
他像个心跳骤停的患者被人进行了心脏复苏术,重新感觉到胸腔里有一颗鲜活的心脏在跳动。
沈轻寒脑中有瞬间的短路,微抖的双手却下意识地紧紧抱住颜俏。
“沈轻寒……”她的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都闷闷的。
“什么。”
颜俏收紧手臂,“你要好好的。”
他喉结滚了滚。
“你进去的话,我一定不会等你。”
“是么?”
“就算一个月,我也会立刻去找别人。谈恋爱结婚,然后生一大堆孩子!”
沈轻寒将颜俏从怀里拉出来抱到自己身上,深不见底的眼瞳中满满都是警告:“你真的欠.操了。”
颜俏抿着唇,就这样看他。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这双清澈的眼睛里此刻溢满了担忧。
她在担心什么?
沈轻寒冷冷扯了扯嘴角:“你放心。我脑子构造和沈让的不一样,不会把自己扯进去。”
哪里不一样?抠出来多二斤吗?
“况且,我还留着命来干.你。你趁早洗干净了等着。”
颜俏:“……”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
——
一个星期后,沈轻寒回到了沈氏。颜俏自然也跟着解禁了。
只是除了白天在店里工作,晚上大部分都会被沈轻寒接回去。有时候他们会睡在一起,而颜俏发现,沈轻寒的睡眠情况好了很多。
这天沈轻寒将颜俏送到店里后,司言柏将车开进了申城医院。
沈让出车祸的消息在当天掀起不小的风浪,随后便销声匿迹。当然也没人知道,张静柔因为偷税漏税证据确凿被抓的事情。
vip病房在最高一层。司言柏推开病房的门,等沈轻寒进去便独自留在外面等。
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人的神经。加湿器安静地喷着白色水雾,耳边还能听到医疗仪器发出的微弱响声。
沈轻寒将手插在大衣口袋,冷冷望着病床上的人。
他已经憔悴的不成人形。头上脸上包满了纱布,身上插着各种管子。那场车祸并没有夺去沈让的命,而他在两天前醒了过来。
没死成,这一点比他强。
沈轻寒嘲弄地扯了扯嘴角。悠哉几步走到病床前。
“这个结果意外吗?”
沈让目光有些涣散,凝了几次才将焦距对准。他看清沈轻寒的脸,眼底涌上气愤和恐惧。
“真有你的,竟然捡回一条命。”沈轻寒悠然地点上一支烟,没有抽只是夹在指间。
沈让带着呼吸器,因为这几天还不能进食,也没有底气说话。他张了张嘴,嘶哑地发不出声音。只能用眼睛瞪着沈轻寒。
“你母亲已经被检察院提审,没多久就会进去。至于你……”沈轻寒抬手敲了敲插在他手上的管子,语气带着施舍,“放心,沈家还养得起一个高位截瘫的人。”
沈让胸膛极速起伏,嘴角抽搐着:“唔唔……”
沈轻寒微微弯下腰,语气轻得令人发毛:“想知道为什么躺在这里的会是你吗?”他轻轻笑了一声,“但我永远不会告诉你。”
沈让呼吸急促,眼睛因为充血变得通红。沈轻寒冷冷看着他这幅狼狈相,淡定地将一支烟抽完。
他推开窗,烟雾散去。无形无踪,如同发生的许多事。
“沈……轻……寒……”
“沈让,你会一直在这里,直到死的那天。”
*
回到沈氏没多久,韩铮就来了。
他满面红光,一身得瑟的气场。手里还提了一瓶上好的红酒。
“喜提瘫痪弟弟,简直大快人心!”
作为和沈轻寒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将张静柔和沈让这两颗毒瘤铲除,他的喜悦不亚于沈轻寒。
只是沈轻寒比较内敛,而相比之下韩铮简直想用三天三夜放鞭炮来庆祝。
沈让怎么也想不到,他花钱雇来的人,最后会在他的车上动手脚。
“这段时间太累了,老子准备出去玩了。”韩铮晃着酒杯,问,“要不要一起去?”
“不要。”出去玩为什么要跟多余的人一起。
韩铮并不知道自己被嫌弃,美滋滋地跟好友分享自己的经验。沈轻寒只是听着,不发一语。韩铮心里暗忖,天大的好事都换不来这人的一个笑脸,难道是性生活不和谐?
“你就不准备休个假?”
沈轻寒沉吟片刻,轻轻抿了一口酒,忽然说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有什么办法让颜俏一直留在我身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