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向她敞开心扉,也体会到了他们的善意,同时也理解土人们对她的矛盾心态。她有时想,如果那个所谓的五羊战队真的来了,就跟他们走吧,至少还能保住这一片海域、这一座海岛和这一群孩子。
这一天终于来了。
天还没亮,方熙还在梦中,家门就被拍得啪啪响,同时有人大喊:“大诺查,快躲起来!强盗来了!”
方熙惊醒了,她连忙穿上衣服径直向海滩跑去,完全和当地人的方向相反。
“布兰迪!别人都躲在家里,你怎么偏偏跑出来了?你知道他们就是为了找你吗?!” 路上有人一把拉住了她。
方熙感激地看着面前并不熟识的土著妇女,说:“我去看看,他们既然要带我走,就不会伤害我。”说着,拍了拍她的胖手,转身继续向海滩跑去。
“我跟你一起去!”妇女追了上来。
方熙向前跑着,渐渐的身后多了几个人,然后队伍不断壮大,等到她到达海滩的时候,身后已经聚集了将近一百号土著人。
方熙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无语。然而,当她看到眼前的一幕时,脑子立刻空了。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海滩上已经战作了一团,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混乱至极,早已分辨不出谁是谁,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些人都是大陆面孔。衣着全是同色系的灰黑青,也许细看衣服暗花有区别,装饰上有少许分别,但方熙分辨不出来,猛一看根本就是在自相残杀。
她就站了这么一会儿,已经看到了五场刀剑穿胸、八个脖子喷血,躲开了飞来的一把剑、一条腿和四截断刃。其中的一截断刃呼啸着带走了方熙的几根头发,然后一头扎进了身后一个土人的胳膊上,痛得他大叫。
方熙见势不妙,赶紧带领众人向后退开了好几丈,免得再次被误伤。
远处搁浅的几条大船也不消停,上演着和沙滩上同样的戏码,断胳膊断腿死尸不断地从船上抛下,鲜血更是到处飞溅,把附近的海水都染成了红色,数不清的鲨鱼鳍从深海疾驰而来。
大船上的旗子都在迎风招展,上书“五羊”、“夜枭”、“岳”!
等等,夜枭?!自己人啊!
她振奋起来。
但是,“岳”是个什么东西?哪一头的?看那旗子的花色质地,明显比“五羊”和“夜枭”要高级。
但眼下的情况是,方熙根本不知道哪些是五羊,哪些是夜枭,哪些又是岳,除了立等,别无他法。
“大家都散了吧,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别再把自己伤了。”方熙摊开双手表示无奈,又合起来表示感谢。
众人纷纷过来拍拍她的肩,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对他们来说,这里既非善地,也没有土著人参战,就是一堆长得一模一样的外人在互殴,不但没有观赏性,还有点危险,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趣。而且混乱成这样,凭方熙的聪明才智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大不了躲起来嘛,这一带有的是地方。
但曼东坚持留下来。一来关心方熙的安危,想陪她到最后,二来对于战士来说,这个惨烈且规格极高的战斗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即使参与不了,看看也是极好的。
方熙揉了揉快要拍肿的肩,跟着曼东躲在了一块隐蔽的岩石后面,透过缝隙观察战况。
曼东很激动,微微颤抖地攥着拳头,嘴里还念念有词,偶尔忿忿甩手,也不知在替谁惋惜。
方熙不分敌我,看也白看,于是很不负责任地打算先回去找个地方躲起来。曼东将她送到村口,看着她进了村子便立刻折返回来接着看武侠。
方熙回到自己的小院收拾东西。她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挑了一些可能会用到的细软和日用品,塞进了那个放着画像、寻人启事和信的箱子里。
这些就留在这儿吧。她看着四周挂满工艺品的墙壁,心里有些恋恋不舍。
这时,她的颈上一凉出现了一把刀,刀刃的寒气在脖颈处激起了一片小疙瘩,耳后传来冷漠的声音:“方熙。”
“我是布兰迪。”方熙立刻纠正道。
“随便你。现在跟我走。”
方熙很快又被带回到海滩,只不过是在一个偏僻的岩石后面,在这里她看到了很多碎骨和一些已经被熏黑了的尖锐树枝。
他就是那个杀了阿基多的强盗?方熙扭头看他。
这人把捆着她双手的绳子又紧了紧,然后转到正面检查了一下她嘴里的破布,手往回扯了扯,方熙脖子上的布条登时勒紧,脑袋向前伸去。他松了手,方熙这才恢复了呼吸。那人眼中露出满意之色。
他瞥了一眼战况,眉头皱了起来,便不再理会方熙,透过岩缝仔细观看。
过了一会儿,他猛地站起手一扬,方熙脖子上的布条立刻绷着直直的,她几乎被吊了起来,脸瞬间憋得通红。
他看也不看,抬手一转,方熙脖子上的布条又绕了两圈,他直接从后面穿过布条往回一拽,方熙前脖颈立刻勒紧,脸部迅速胀红扭曲,要不是嘴里塞满了东西,舌头都要伸出来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