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右想下实在扛不住压力,终是多方商量与联络后,在隔天下午;也就是宁西不吃不喝一天多之后,把宁西带到了四爷面前。
于是宁西终于知道他们这般隐瞒的理由。
他这次见的四爷,地点就在看守森严的宗人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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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太子与大皇子动上手了,可把四爷也牵扯下水。
两人动手的导火线,不外是陕西污银的那件事。只不过,任何人都知那仅是表面理由,这段期间没有顾忌(康熙)地针锋相对、互相打压的累积下,两人之间已差不多是水火不容的态势。
所以说话间,太子不知怎地就嘴贱牵扯到了胤禔福晋身上。说大福晋这会儿重病不起,可不也是胤禔心中嫡庶作祟惹来的祸,几句猫哭耗子的冷嘲热讽,登时把原先就不是那么沈著善忍的胤禔激的更加眼红,忍不住,手下拳头一个冲动便就出去了。
这拳头一出去,可说是兄弟口角打架、但也妥妥是殴打皇储。一个“大不敬”的罪名,登时就被盖在胤禔的脑袋上。更有甚者,胤禔动手时,手上还带著扳指,怕是扳指边缘锐利的缘故,太子回了大皇子一记后,过会儿就被下人发现,他脸上竟是被划了道细细的血痕。
这下可好,皇子面上的任何伤疤可都是牵扯大位继承的事。虽说这点在康熙身上并不适用。他便是小时出过天花,才因此被孝庄太皇太后选为继承人。脸上一片浅浅的痘疤,正是康熙登位的关键。
只是大部分时候,皇位继承人的脸上身上,依旧是不能有太过明显的伤痕或缺憾。天子自古有天神之子的寓意,本应身怀庇佑,带有伤疤缺憾的,显非受皇天庇佑之人,自是不能继位大统。
于是这下事情就大了。太子眼底闪过精光,立刻喊来侍卫当场把胤禔给押下!罪名从十恶当中的“大不敬”一跳跳到了“谋反”!
要知道,胤禔身为皇子,本属“八议”当中的皇族。八议犯罪,本该奏闻取旨,必须取得皇命后才能处罚,不许擅自勾问关押。可要所犯为“十恶”罪名,比如谋反、谋大逆、谋叛等罪行,那就是悖伦逆天、蔑理贼义,乃王法所必罚,宽待不得*。
所以四爷一收到这消息,哪还能置身事外!?当晚急匆匆地就赶去阻止。
皇阿玛把太子、大哥与自己放在京城,四爷隐约知道,这也算对自己的考验。考验自己挟在这两党斗争的漩涡中,如何应对与调停。四爷深知皇阿玛想要的是什么,如果这时放手冷眼旁观、等著坐收渔翁之利,回头自己身上,绝对被皇阿玛盖上个心怀叵测的标签无疑!
因此就算这次其实没四爷的事,他也绝不能毫无表态。当场,四爷便阻了太子招来宗人府的人马,跪地替胤禔求情。
大皇子出手打太子一拳,就这一拳,与国事沾边,更多能说是家事。尤以胤禔嚷嚷他动手的理由,全是太子诅咒他福晋不好!踩在这种模糊地带上的冒犯,四爷做的求情,便是为了局势,也不能说是没理没据。
然而太子等这机会已是许久,如何可能放过?大阿哥动手的这事,还是处心积虑的算计。他已没有耐性再忍耐大皇子党这阵子的窜上跳下,陕西污银的案件,周围的拥护者都在等著看著他的手腕。纵使不可能把人弄没,要能把大哥关上一阵,逼迫大皇子党松一松手,太子对下才能压住某些已是蠢蠢欲动的党羽。
是以对于撞上来的四爷,太子只冷笑几声,“四弟,想清楚,大哥犯的可是谋逆。你道仅是兄弟口角,谁能知他动手时有无预谋在心,仅用此遮掩?孤劝你,别淌这浑水。若硬要阻,二哥也只能公事公办!”
于是这句“公事公办”之后,四爷就成了胤禔同党,一同被负责审判皇族的宗人府给押到这圈禁的院子。宁西一走进近圈禁的院门,就听四爷气怒地问。
“你到底胡闹些什么!?”
浑身冷怒的四爷,早等在重重戒备的院门后。就算被关押,四爷毕竟不是太子首要要对付的人,探监与联络没特意被禁止,外头奴才要送信送吃食,都还是行的。
宁西一见连囚衣都没让换上,依旧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四爷,等在外头通过层层守卫时升起的担忧,总算放下一半。而面对一脸严厉的四爷,宁西抿抿唇、脚步没停,就学元宝似地扑过去,伸手就抱过四爷的腰!
“!”
突然被圈禁、依旧想方设法想瞒过宁西的四爷,就是不想让人太过担心。一妇道人家要听到入狱圈禁,可不吓都吓慌了,左思右想都为了她,这时面对这般扑过来的小福晋,四爷又怎么舍得推开。
方才一眼还瞧见,宁西干涸的唇上还带著脱皮及裂开的血痕,显然是见到自己以前当真不吃不喝的。四爷心中一紧,又气又无奈地接住人用力抱了抱,心中想著的教训登时被推后。
“别说话,先跟爷进去喝口水。”
说毕,领人进了屋,四爷斟了桌上茶水递过,宁西听话咕噜噜喝了几大口,润了润唇,抬眼瞧四爷一张黑脸这下没那么黑了,才开口道,“爷,你训我多少句都没用。下次再有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