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成的人,还全都是正院里的下人们。
这就得从头说起了。
接过管事后,宁西对于要发员工年终的这事, 可是万分谨慎的。他也知道这一个弄不好, 引发后续的效应颇大。于是怎么个发法, 这次没先问四爷, 而是去了正院请教福晋。
挑了天下午,宁西就寻去正院了。
也不知是不是杨嬷嬷先前给福晋提的醒, 说宁西容易趁此收买人心,福晋似乎就想看看哪些人会被收买, 便对宁西大手一挥说道, 这事儿就全让宁西处理, 她不过问。她这会儿身体有些不适,实在管不了太多。
于是连去年的参考都没拿到, 宁西就被关门送客了。回头宁西左想右想,保险起见,干脆按照月例加个固定成数统一发吧, 总金额算出来让四爷过目没问题,应该也就行了。如此一来,大伙儿的计算式都一样,谁也没多没少,都不得罪。宁西也没打算得罪谁。
四爷得了宁西纸条,除了照去年水准调了宁西算的总额,其他的也就都准了。
于是,正院的人脸就黑了。
因为按照惯例,他们通常拿的是其他人的两倍至三倍有馀。毕竟是在正院伺候福晋的么,劳苦功高,福晋赏自己人的年终,自然也是最多的。所以今年宁西一均算下来,其他人多了,他们自然就少了。
这么一来,正院的人如何不怨?就连杨嬷嬷也是被砍年终的一员,还砍的有些肉痛。而这不是正是武氏犯错的小辫子么?于是立刻告到了福晋面前。
杨嬷嬷沈痛说道,“没想到武氏简直胆大包天!竟敢就这么苛待伺候福晋的下人们。这、这背地里可是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福晋,您真得跟主子爷好好说道说道!”
福晋这会儿歪在罗汉床上,捻著香甜的桂花糕一口口地抿著。过了这年,她养的好,身子也更重了。最近更是开胃,对香香甜甜的东西都放不开手。
“武氏该不是存心的。她先前来问过我,是我没跟她说清。”福晋只掀掀眼皮。
“便是这样才狡猾不是么?”杨嬷嬷一脸的痛心疾首,“想她一得了福晋准许,竟就敢这般拿著鸡毛当令箭,光明正大地欺负福晋院里伺候的!福晋您要想,下人们这要心中存了怨,伺候就不精心,真要怠慢了,弄个不好可是会影响福晋身子的啊!”
福晋却不以为意,轻哼了声,“要赏的少了就能怠慢,我这儿还缺这种伺候的么?”她原先用意不就是想看看这些下人到底忠不忠心。
杨嬷嬷被福晋这么几句噎的说不出话来,勉强平了气再劝,“这下人忠不忠心,自是另一回事儿。可这武格格呢?她敢来这么一手,可不就是存著异心?难道福晋就由著她欺负?嬷嬷看在眼里,都替福晋又急又气啊。”
这么一说,似乎也有些道理。福晋倒没问这赏银是怎么个短法,见杨嬷嬷这么义愤填膺,自然就是信了。这会儿又被杨嬷嬷转了想法,略蹙了眉,“那么依嬷嬷所见,这事该怎么办呢。”
杨嬷嬷见终于劝动了人,心下暗喜,赶紧道,“无论如何,总也得报给主子爷知道呢。主子爷肯定心疼福晋的,届时便、便多拨个人手去武格格院里帮看著,也是应该的不是?”
提到能让四爷过来一趟,福晋眼神微亮。“那便如此吧。”
杨嬷嬷满脸喜意地哎了一声,“那奴婢这便递了信,去前院请主子爷过来?”
“等等,”福晋面上一红,想起方才自己还吃著糕,都掉了满身碎屑,这怎么行?“我得重新梳了头,也还要更衣呢。”
杨嬷嬷这会儿有取笑的心情了。“是是是,奴婢这都忘了。主子爷要是来了,福晋可是要女为悦己者容的呢。”
福晋嗔了嬷嬷一眼,不过还是到了内室细细装扮了一回。甚至连沈重的钿子都戴上了。自她身子开始重了之后,除非必要,她已很少这般装扮了。
只不过,这天的福晋是白忙一场。四爷在过了年、送走康熙亲征的队伍后,简直忙得飞起,几乎完全不著家了。递了信无论何时都是遇不到四爷在的,福晋又想著以此见见四爷一面,怎么也不肯让杨嬷嬷把这事儿轻易写在纸条递过去。
于是一天拖著一天,眼见都要过了正月,却是宋格格先发了难。
话说宋格格这边,在腊八之后,就意外地对福晋热络了起来。或许是预想了以后孩子都要叫福晋额娘的,从上次靠拢福晋以后,宋格格后续就时不时地到正院走动,也经常做些女红给福晋送去。
对于这样的讨好,福晋没有拒绝,毕竟宋格格先前的存在感太低,引不起福晋多少敌意。不过就一次,宋格格找来时,四爷难得过来正院了。福晋一脸惊喜地迎上去,却见宋格格也是紧紧黏在自己身边,丝毫没想过这时该识相退去。从那次以后,福晋就又对宋格格淡了一些。
正月过去,下人间的闲言碎语,也传的差不多院里的下人们都知道了。
年终赏得的少,觉得委屈的肯定会与旁人抱怨几句。加上他们自认是正院的人,抱怨几句武格格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