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糕的力气只是恢复了些许,尚未完全恢复,所以哪怕他从麻雀盖在沈流萤身上的衣裳下钻出了脑袋,却是钻得慢。
这倒不仅是它力气不足,还因为沈流萤将它抱得太紧,它在她怀里努力了许久,才把它的两只前腿给抽了出来,好在顶着个大肚子的沈流萤实在是觉得太疲倦,所以并未因怀里白糖糕的蹭动而醒来,她依旧睡得很熟。
白糖糕也没有从沈流萤怀里完全蹭出来,它把自己的两只前爪抽出来后将毛茸茸的爪子轻轻贴到了沈流萤的在火光中还显得有些发白的脸,收起尖利的趾甲,极轻极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担心怕她吵醒,却又不舍得把毛茸爪子收回来。
抚着抚着,它将爪子从沈流萤脸颊上移开,转为轻轻抱住她的脖子,然后将脸贴到她的脸颊上,久久不舍得离开,好像如此能给她取暖似的。
他这副模样,什么都做不了,拥抱不了萤儿,给不了萤儿温暖,他便是想要与萤儿一句话,都不能够。
他这副模样,根本就无法保护萤儿,保护不了他们的孩子,保护不了任何他想保护的人。
这样的他,非但保护不了萤儿,反还会给萤儿带来灾祸。
所以,他需要力量,需要力量来将镇压在他体内的帝王血印破除!
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无法拥抱。
只有这样,他才会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一个儿子,一个朋友!
十万大山深深处。
有两人正坐在莽莽山林间一块空地上,点着柴禾,烤着十条肥大的鱼。
是顾尘和段秋水。
顾尘是天枢老人座下大弟子,段秋水是天枢老人座下四弟子,即白华与方梧桐的大师兄和二师兄。
顾尘样貌普通,即便身着苗衣也是最普通的苗衣,他全身上下不管哪一点哪一处都极为普通,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这样普通的人,一般是不会有人多加注意的。
段秋水却与顾尘恰恰相反,不管是他的样貌还是他的打扮抑或是他的气质,都给人一种过目难忘的感觉,倒不是他长得有多英俊,相反,他长得一点都不英俊,不仅不英俊,还长了连鬓的虬髯,一张天生黝黑的脸膛,头发如蓬草,梳成一根粗粗的辫子甩在背上,身材健壮高大,身高九尺还有余,坐着给人一种巨石压阵,站着给人一种泰山压顶般的感觉,这样的人不管往哪搁,都会是最吸引人眼球的。
他这样已经足够引人注目了,偏偏他还总是要穿一身同样引人注目的衣裳,就像他现在身上所穿的苗衣,可是只有重大事情时苗人才会穿的盛装,繁复华丽,他的身材本就与苗人的衣裳不搭调,可他就非要这么穿不可,似乎担心他还不足够吸引人眼球似的。
这样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偏偏有一个女人的名字。
段秋水。
因为这个名字,方梧桐没少笑话他,道是他爹给他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是不是想着怎么斩断和他娘之间的绵绵秋水。
火上的十条肥鱼,就是他烤的,两条细长的木棍将这十条鱼连穿在了一起,正冒着一点点被火烤熟的味道。
生得普通的顾尘坐在他身旁,看起来不仅普通,还矮,尽管他生得并不矮也不。
不过,段秋水却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顾尘很尊敬,只见他将烤好的一条肥鱼用一根削好的干净木棍穿好,将其递给顾尘,道:“大师兄,给。”
顾尘微微一笑,将烤鱼接了过来。
只听段秋水又道:“还很烫,大师兄你可当心烫嘴啊。”
“呵呵,我就吃这一条要是还把嘴烫了,你这自个儿吃九条的岂不是更要注意着烫嘴?”顾尘已经不惑年纪,除了笑起来眼角的笑纹较深之外,他看起来不过而立年岁的模样。
他笑起来的模样很亲和,就像一个温和的兄长。
段秋水也笑了,道:“我这一身厚皮,连嘴的皮也都是厚的,烫不了我的。”
明明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且还有练鬓虬髯,可他笑起来的模样却带着些赧意,看起来既奇怪又好笑。
段秋水完,对着手里的烤鱼就咬了一大口,不怕烫,也不担心鱼刺。
顾尘轻轻一笑,也低头咬了一口段秋水给他的烤鱼。
与段秋水的大口大口不一样,他吃得很斯文,以致段秋水风卷残云般吃完了九条烤鱼,顾尘手里的烤鱼还剩下半条。
只见段秋水用手背将嘴巴一抹,然后问顾尘道:“大师兄,我不懂为何让三师兄带着银天剑阵跟着望云观那什么无心道长去找那柄什么剑?咱们这儿的事不是更重要吗?”
“你我这儿的事情固然重要,不过却无需要人在旁守着护着,就算你我不去,莫长情他们就算找到那儿,也不会是他的对手,所以不需要银天剑阵在旁,既是如此,倒不如让三师弟带着银天剑阵去助无心真人夺剑,毕竟苗疆的血禁之阵只有我们天枢宫的银天剑阵才能克制住。”顾尘道。
“那大师兄你觉得二师兄他们现在拿到剑了没有?”段秋水又问。
顾尘不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凝重道:“你我眼下已经快要到达这十万大山中真正的极乐之地,却迟迟不见莫长情他们的行踪,照理他们想要破除封印,必然是要到这儿来的,而且他们明明已经入了这十万大山。”
“大师兄的意思是……他们不来了?”段秋水想不明白。
顾尘看了自己这个从到大脑子向来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