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受了同样的苦,不代表会原谅,百里华看黎时定定的与安君青对视着,他知道黎时对安国的恨有多深,那是灭族之仇啊。可她对安君青这个儿时玩伴却是多少还留有一分情面的,这份情面从黎时对安君青的不闻不问便可看出,若是真的漠视了,黎时不是会使这种气的人。
“你是舍家唯一的后裔,舍家这几百年的荣辱现在都压在了你一个人的身上,莫要一时心软啊。”百里华轻声提醒道。
三人一行回了黎时的居所,泛幽推着安君青到门前时安君青却是轻轻的摆了摆手:“推我去收房吧,阿时应该是要与百里先生商议事情,我在这里有些不妥。”
泛幽没出声,推着安君青回了书房,到了屋中有书童过来帮安君青卸了王爷的朝服,他里面穿着一件烟青色的缎袍,显得整个人更是眉眼如画如同戏词中的贵公子一般。
泛幽心中越发的不舒服起来,这定华公主莫不是看王爷左腿有疾所以故意给这些难堪么。大白日的竟带了男子进屋。
另一处,黎时的屋中,黎时倚坐在紫檀太师椅上面前是红木雕花平头案,上面放着一个茶盘,七喜手法笨拙的倒了杯茶喜滋滋的双手捧给黎时。
“七喜,你这可就偏了心了,这泡茶的功夫还是我教你的呢,怎么就见你给公主倒没给我倒过?”百里华打趣道,果不其然的见到七喜白了他一眼,手下端着那茶壶随便的以了一碗,连盖碗都没拿直接搁到了百里华的面前。
百里华低笑了一声,伸手拿起茶水淡淡的噙了一口:“这是过茶水吧。”
七喜听了这话正要瞪眼,黎时却微微扬了手:“七喜的手是用来拿剑的,不是用来泡茶的。”说罢还托腮看了七喜一眼笑道:“对吧七喜。”
十六七的大男孩很是开心的点点头,瞪了百里华一眼:“公主说的对,我可不似百里先生这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还总想着让别人伺候他。”
黎时笑看着百里华与七喜辩了一阵子,七喜显然说不过百里华这黎国第一谋士,最后只得愤愤道:“我不与你争辩,有能耐手下见真章才是。”
“你方才也说我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如今却要与我比武,委实是欺负人啊。”百里华笑眯眯的看着七喜愤然转身:“公主,我不与他计较了,我去守着门,你们也好说事情。”
眼看着七喜走到门外站定,黎时才转过头看向百里华,对方正习惯性的轻摇着那玉骨折扇,看黎时看向自己便道:“如今王府中也算一切太平,不过我却注意到府中绣坊里多了个做活的少女。”
“这女子有何异样能让你注意?”黎时虽是询问的语气,但却已经信了百里华的话,此时便等着他解释。
百里华将扇子搁回到桌上,脸上似笑非笑:“也不是我刻意盯了她,是她自己太明显了,身上一身黎绣的衣裳,到绣坊做活的都是日子普通的老百姓,黎绣的一尺料都抵得上她们两月的工钱了,更何况头上还插着宝石钗子,脚下蹬的锦靴上镶了拇指大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