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是鸢尾花,所以她自己起了个名字,叫紫鸢。
那只傀儡一直没有名字,一直以来都是用“哎”来唤他,她也觉得不甚礼貌,于是也给他取了个名字,唤黑鸢。
紫鸢是这一片鸢尾花中头一个进化成精灵的,这片鸢尾花圃里,大多数现在已有了灵智,也有一些连灵智都还没有开。
所以在这么一个穷乡僻壤里,紫鸢莫名其妙的就有了一种使命感,自然而然的就肩负起了照顾我族人的重任,和昌盛这个无名山鸢尾族的美好向往。
然而紫鸢毕竟只是一朵刚进化的花骨朵,再厉害也无法日行千里的去挑水施肥,这振兴无名山鸢尾族的重任,还是得靠黑鸢来挑重梁。
但这个黑鸢自紫鸢进化之后再也不愿去浇水了,怎么赶他也不去,之后的他懒得能趴着绝不坐着,让她难以相信之前是他在这么恶劣的条件下,让这半山的鸢尾活下来的。
他的那道命令是,誓死护卫紫鸢的安全。他一直以来唯一的信念,就是紫鸢一人的安全。
当然了,这句话的宾语是“紫鸢的安全”,并不是“紫鸢”,所以在保证她的安全的情况下,他是不会听从她任何指令的,她的安全甚至比她更重要。
有时紫鸢有些愤恨他的主子,既然给黑鸢守护她的命令,那说明她很重要,那么少两个字又有甚关系?
对黑鸢主子来说多说两个字的事情,然而对紫鸢来说,因为这两个字,她不得不绞尽脑汁与他周旋。
如若想要让黑鸢动一动,她不得不动用各种阴谋阳谋,他才能做上一做。
但是紫鸢还是低估了这个傀儡的学习能力和反间谍反侦查**的能力。
起初还痴傻好骗,之后各种反套路层出不穷。
“你看他们都焉了!好可怜啊!”紫鸢瞪着好不容易憋出一些水汽的眼睛,幽怨地望着他。
“我感觉你在试图唤起我的同情心,我是傀儡,虽然有心智,但是没有感情的。”
他回望她,慵懒的躺在洞口晒太阳,“我只忠于我的主子和命令。”
紫鸢不是他的主子,这件事情她既无奈又感伤,但是让她放任这个免费劳动力像堆烂泥一样敷在洞口,而眼睁睁的看自己的族人死亡,紫鸢又于心不忍。
所以,肩负振兴鸢尾族的使命感让她不得不再另想办法与他做周旋。
“那,你的命令是不是誓死守卫我的安全?”
紫鸢看用软的没用,便把从他那里偷来的匕首拿出来把玩,懒洋洋的将它在她的脖子上拍了拍。
“你威胁我?”他嗖的一下就从地上腾了起来,紫鸢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就突然没了,然后出现在她的面前。
黑鸢动作迅速得不像是一个生物,本就没什么神采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眉头微皱。
紫鸢看他似有些动怒,也吓了一跳,赶紧换了副讨好的语气与他讲道理,
“你想想看,你的主子既然在这个地方种了那么大片鸢尾,说明是有用处的,你又不是鸢尾,你怎的知道鸢尾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结,必须群体而生,单株必死之类的?”
“你是鸢尾,你会不知道?”
他依旧眯缝着眼睛,伸手小心的把我脖子上的匕首接过,还摸了摸紫鸢的脖子是否有划痕。她不耐的打掉他的爪子,抓着他的手试臂探道,
“既然你的主子给你下的命令是守护我,是不是应该断绝让我致死的可能?嗯?”
“”黑鸢轻轻掸掉她的手,沉默了一会儿,歪头想了想,“虽然我能判定你是为了说服我而胡诌的,但是这个可能性也并不排除。”
“所以”她拉长音调看着黑鸢,期待他的下文。
“所以我会想办法不让他们死。”黑鸢斜睨了她一眼,匕首在他手心里把玩着,说罢就潇洒地起身,往山外走去。
于是,从这一天起,黑鸢终于恢复了传说中每日起早贪黑的搬水偷肥之旅,而紫鸢也投身于精灵培育的计划之中。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大大的超过了她和黑鸢的预计。鸢尾们在他们的精心照料下,迎来了第一批的进化。
他们即将进化时花体的根部会坏死,黑鸢说,这说明他们灵智已经达到顶峰,已然孕出灵体,集中在花心之处,是进化的前兆。
随即她与黑鸢就要将他们挖出,抱入洞中了。此刻保温非常的重要,在野外塑体进化的精灵很容易因为外界因素的影响终生残疾或者抱病。
随后鸢尾花会越来越紫,由紫转墨,直至灵体完全脱离花体,鸢尾枯萎成灰。
而灵体破花而出之后已是人体的轮廓,全身泛着玉般温润光泽,然后人形逐渐清晰,光泽消失塑体才算结束。
而随后就要等上一个白天,等待神经的搭建和机体功能的完善,这才算是完成了进化。
但困难也接踵而来。
当年紫鸢进化之后,就已开了灵智,对于很多事情无师自通,她和黑鸢还以为是鸢尾族有什么血脉传承之类的。
但这新鸢尾进化后紫鸢才发现,他们进化后心智竟与四五岁婴孩无二。
虽说毕竟是进化了的,学习能力非常的快,但是对于精怪来说,新到一个地方,好奇心正是最为浓郁之时,整日上窜下跳的,不得安宁,让紫鸢非常的头疼。
本来清闲的山林生活,瞬间变成了又当爹又当妈的水深火热之中,委实让紫鸢苦不堪言。
不过还好的是,黑鸢并没有像之前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