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无力地垂下了肩,是啊,她又打不过周大强,大吵大闹又能怎么样,不但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反而会让她们母女遭受皮肉之苦。
“冷静了!”静默了好几分钟,蔺弦终于再度开了口。
周晓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神情恹恹的,像只斗败的公鸡。
蔺弦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怜惜,他曲起食指轻轻敲了一下周晓的头:“冷静下来了就听我说。”
闻言,周晓眼睛一亮,眼巴巴地看着他:“你有办法?”
蔺弦支着下巴:“不是我有办法,而是这件事里面本来就有许多可以做文章的地方。不说其他,就周大强眼巴巴地指望着周刚给他养老,你觉得可能吗?”
周晓撇嘴嗤笑:“怎么可能?人家的亲爹亲娘还养不过来呢,以后娶了媳妇还得养老婆孩子,谁家都不宽裕,给周大强养老送终,做梦比较快,也就周大强这个傻子相信这种话,我跟周大强说过好几回了,他还骂我小丫头屁都不懂。”
“你怎么跟他说的?吵架的时候吧。”蔺弦算是对周晓的脾气有些了解了,周大强脾气暴躁,她的脾气也不好,父女俩每次碰上都是针尖对麦芒,从没有好好说话的时候。
周晓挠了挠头,扁嘴:“他对我们母女张口就骂,不是赔钱货就是不下蛋的鸡,这种人能跟他好好说话吗?”
这倒是是事实。蔺弦低头认真地看着她:“你的愤怒和怨恨我都理解,但你现在才十五岁,还没有脱离他的掌控独立生存的能力,目前你只能依附于他。所以不管你心里面多恨他,都得收起来,相反,你还要努力获得他的好感和认同,只有这样才能暂时改变你们母女的处境,明白吗?”
这对直肠子的周晓来说,无疑是件很艰难的事情。但她若不改变她这种一点即燃的炮仗性格,将自己打磨得圆滑一些,在目前的坏境下,她只会吃更多的苦头。而且将来出了社会,这样的性格也会给她带来不少麻烦。
周晓咬住唇思考起来,她心里很清楚,蔺弦说得对,可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向周大强这种人渣服软献媚。这么多年来,他从没尽到任何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视她们母女为奴隶,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天天在家充大爷,让她们母女伺候他,凭什么要让她向这种渣渣服软?
但若还是跟以前一样跟周大强对着干,她们母女俩肯定会受更多的罪。两害相权取其轻,她能屈能伸,不就是向周大强服软吗,她暂且忍了。反正再过几年她就长大了,等她羽翼丰满,就能带着她妈逃脱周大强的魔爪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周晓郑重其事地点头:“好,我以后会注意,尽量不触怒他,讨好他,顺着他,还有其他的吗?”
见她这么快就想通了,蔺弦很满意,继续指点她:“下一步就是让周大强亲眼看到周刚是靠不住的,他不可能给周大强养老,周大强老了只能依靠你这个唯一的亲生女儿,到时候周大强对你的态度自然会有所改变。”
只有周晓有了长远的利用价值,周大强才可能善待她。
☆、7
也不知周晓那边的进展怎么样了,那可是个一根筋的丫头,让她跟人玩心眼也不知是对是错。
“蔺弦,想啥呢,叫你好几声了你都没反应。”蔡导厚实的大掌拍在蔺弦肩上。
看得小余直皱眉:“蔡导,你轻点,我们家蔺哥肩膀不大舒服呢!”
蔡导这才想起前几天蔺哥肩膀上那团淤青,讪讪地放下了手,一拍脑门:“看我这记性。”
“不妨事的,都好了。”蔺弦回过神,打了个圆场,温和地笑看着蔡导,问道,“不好意思,昨晚没睡好,刚才精力有点不集中,蔡导刚才说什么?”
蔡导搓了搓手,乐呵呵地说:“最近几天的拍摄进度很不错,收工很早,今晚出去喝一杯?”
没睡好,昨晚蔺哥八点就躺到了床上吧。晚上八点就睡觉,对现代都市人来说简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这都还没睡好,那估计全国百分之九十几的人都没睡好了。
小余在心里偷偷吐了吐槽,心想,依他家蔺哥最近趋近于养老的生活方式,蔡导的提议他多半不会答应。
果然,蔺弦用略带深意地眼神看了蔡导一眼,轻轻摇头,以开玩笑的口吻婉拒道:“改天吧,最近精神不大好,为了明天的拍摄状态,我还是早睡早起在酒店里当个乖宝宝吧。”
自嘲的口吻从他嘴里冒出来,让人心里升不起任何的不悦,更何况他不出去玩还是为了明天的拍摄。
蔡导跟蔺弦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右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你这么敬业让我这把老骨头压力很大啊。”
两人打趣了一会儿,便将这事给抹过了。
回到酒店,蔺弦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出来后问小余:“今晚的饭局是怎么回事?”
他一瞧蔡导的神情就知道有异。
小余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一五一十地汇报道:“是邱欣怡出面组的局。《复仇》这部戏她爸爸是投资商之一,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