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的时候,瞳瞳才9岁,现在都13了,4年,这么快就过去了。
4年前的那天,安铁从火车站把瞳瞳领回家,说了家里的地址,安铁在出租车上就睡着了,安铁太累了,直到瞳瞳把她推醒,他醒来看到身边还有一个小女孩,一时有点发懵,想不起出租车上怎么还有这么个小女孩。好一会儿他才记起来怎么回事。
回家后,安铁对瞳瞳说,“你困不困,困了那里有客房,里面有床”
瞳瞳小声说,“不困,我在火车上睡了一天多了。”
安铁看了看瞳瞳,又说,“你去卫生间洗个澡,我先去睡一会,下午我带你到派出所报案。
”
简单告诉了一下瞳瞳如何开关洗澡的水笼头,安铁倒在床上就开始做梦,一会梦到一只老虎变成了一朵桃花,一会又梦到太阳掉进了一口古井里,甚至梦到一座古老的村庄,在村庄前的空地上,母亲独自一人坐在那里织布。安铁还梦见一个美丽的女尸,生动得跟睡着了一样,感觉这个女尸就躺在他旁边,女尸美丽动人的胸口突然冒出一只血淋淋的匕首,安铁告诉自己是在睡觉,告诉自己这是做梦。一个又一个梦魇纠缠着安铁。
终于,一阵手机铃声把安铁从梦魇中叫醒,接起来一听是白飞飞。
“这几天跑那去了?又被哪只狐狸精勾到哪个洞穴去了?”白飞飞一副老婆样。
“去北京采访了,忘了告诉你,你干吗呢现在?”安铁还没有完全清醒。
“我说呢,原来是被李小娜勾到北京去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在阴曹地府啊你,说话声音呜里呜噜的”,白飞飞还在那里罗嗦,“我闲着呗,正无聊呐,今天也没活可干。”
白飞飞在一家影楼做摄影师,比安铁大3岁,那一年,白飞飞28,有时候装老,有时候装嫩,十分难对付。
“我正在睡觉,回头再给你电话”安铁说完就把手机关了。
等安铁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5点了,他睡了一整天,到客厅一看,瞳瞳正坐在沙发上对着窗外发愣,夕阳从窗户外面照进来,照在瞳瞳身上,安铁发现,洗完澡后的瞳瞳完全换了一个人,皮肤细嫩光滑,凝脂似脸和脖子与她那身脏兮兮的衣服形成极大的反差。
餐桌上饭菜已经做好了,居然是安铁爱吃的辣口味的菜。
看见安铁出来,瞳瞳惊了似的往沙发里缩了缩,安铁看着餐桌问,“这是你做的?你还会用煤气啊?你家真在贵州?”
瞳瞳点点头,“恩,在哪个阿姨家学会的。”
安铁在餐桌前,想起瞳瞳4前刚来的样子,心里想,也许瞳瞳应该回家了,不管怎么样,应该和瞳瞳家联系上。
安铁把思绪收回来,问瞳瞳,“作业写完了?”
“嗯,写完了,刚才我还上网了,在你常看的诗歌论坛里看诗歌呢!”瞳瞳说。
“以后少到那些地方去,那里的人都很复杂”安铁说,“对了,你晚上没作业,一会吃完饭你收拾一下,换个衣服,我们出去逛逛。”
“嗯,好”吃完饭,瞳瞳转身就进了她的房间,好半天才出来。
安铁一看瞳瞳还是那身校服,“怎么没换衣服啊,大半天都干什么了”
瞳瞳说,“我还是穿这个吧,这个穿在身上舒服。”
安铁领着瞳瞳来到中山广场附近的过客酒吧,酒吧开在地下,由一间废仓库改装而成。装修风格看似随意,其实是酒吧老板李海军精心设计的。李海军大学学的是艺术设计,不知为什么大学没读完就退了学,退学后这家伙在西藏呆了两年,从西藏回来后,李海军经营起了这间酒吧。
酒吧到处挂满了唐卡,一些过去年代的日用品随处可见,最有意思的是,这里专门有一间很小的屋子,这间屋子墙上挂满了陈旧的毛主席像,点着的老油灯,屋子中间放着一个纺车,旁边还养着一头小白猪。
瞳瞳一进酒吧显得很兴奋,看到在吧台里忙碌的李海军,甜甜地叫了一声“李叔叔”。
李海军一看到瞳瞳眉开眼笑地说,“我们的小美人来了,小白想死你了”
小白就是那间屋子里养的小白猪,瞳瞳非常喜欢那只猪,猪的名字还是瞳瞳给起的,每次来,瞳瞳都不会老老实实地在桌子边坐着,总是围着那只猪转来转去,有时候把小猪牵出来,在酒吧里到处转,常常一个漂亮的小女孩领着个小白猪成了这个酒吧特有的景象。
安铁和李海军是最好的朋友,安铁刚到大连的时候就是李海军收留了他。那时候,安铁从大学退学,在北京火车站不知道往哪里走的时候,看到火车站旁边的广告牌上有大连的大幅广告,于是买了一张火车票就到了大连,到大连后,还是不知道去哪里,于是上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找一间酒吧,于是安铁就到了过客酒吧。
刚进酒吧大门,墙上的一张普通的白纸上写着几行字:“无论你在寂寞无人的山野/还是在古老静谧的村口/无论你在华灯初上的城市/还是在灯火阑珊的街头/我们都是这尘世的过客/如果你看到一个疲惫孤独的旅人/请你照顾一下他/并且通知我一声/他是我迷了路的兄弟”
看着这几行普普通通的几行字,安铁差点哭出来。那天晚上,安铁醉得不省人事,睡在了酒吧,此后,他就与李海军成了朋友,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安铁吃住都在过客酒吧,直到他去报社上班。
安铁在墙角的位置坐下,要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