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鱼龙混杂,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君墨辞瞥了她一眼,不辨喜怒地说道。
“冕下可是在担心我?”钟离晴挑了挑眉,却不应她的话,而是痞笑着问道——衬着她此刻的少年打扮,活脱脱一个fēng_liú公子。
她本只是顺嘴调戏一句,并未期望能得到回答,甚至做好了被无视乃至被嘲讽的准备,不过是借此岔开话题,想法子教君墨辞允了她留在坊市。
哪知那人沉默了片刻,那清冷的声线忽而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是本尊的炉鼎,实力却如此低微,若是教人欺侮了去,岂不是丢了本尊的脸?”
不防她这样说,钟离晴想好的说辞一下子便卡了壳,不敢置信地抬头去寻她的眼睛——那漆黑的眸中一闪而逝的温柔笑意快得教她以为只是自己自作多情的错觉——虽是埋汰嫌弃她的修为,却承认了自己是她的人……惊喜来得太快,钟离晴竟不知该作如何反应。
而君墨辞像是也意外自己所说的话,黑眸一闪,薄唇紧抿,眼睫不知所措地轻颤了两下,在钟离晴定定望来的时候,想要避开她的目光,却怎么都移不开眼,好似被一种无形的力道牵绊住,控制住,任由那股陌生的情绪席卷开来。
四目相对,一眼万年。
“你……”刹那间又回过神来,君墨辞不自在地想要去抚腰间的佩玉,一摸之下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为了隐藏身份特意将象征性的墨玉收了起来——尴尬地只好摩挲了一下空空的指尖。
她心中着恼,脸色不自觉便冷了下来,正要将害得她如此心神不定的人打发走,一抬眸,却对上了钟离晴炽热得好似燃着幽炎的眼睛。
心中陡生警兆,君墨辞正要避退,钟离晴却比她更快一步——抢先用灵力滞了她的行动,仅仅一个瞬息,便足以钟离晴扑上来,弥补了两人之间不足半尺的距离,而后一旋身,将她按在墙上。
眸光相触,气息相融,情势陡然逆转,却又与方才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差别,大概是钟离晴从被压制的那个,成了反过来压制的那个,而脸上的神色,也从惊讶无奈转变为了扬眉吐气与……不怀好意。
眼看对方越凑越近,君墨辞终于开口斥道:“放开。”
而那声线中若有似无的颤抖,究竟是怒极攻心还是眸光所及的暗红所生的忧虑心疼,连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为了隐藏身份,君墨辞将修为压制在了散仙级,于全盛时期的她比较自然是云泥之别,而她与钟离晴打了一个照面时布下的禁制,连一般的渡劫期都束手无策,可是钟离晴却凭着才刚到大乘期的修为就强行破了禁——虽然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法子,但是强行破禁要受到的反噬却不小。
那嘴角沁出的血丝,灼痛了谁的眼睛?
钟离晴却管不得许多,她甚至没心思在意因为强行破禁而从四肢百骸传递来的痛楚,满心满眼只有被她圈在怀里,按在墙上的姑娘:“我受伤了,你可心疼?”
问完以后也没等她回答,自顾自便吻了过去。
先是试探着贴上了她的唇瓣,小心翼翼地摩挲了几下,见她没有回应却也没有反抗,钟离晴眼眸一弯,壮着胆子撬开了她的嘴唇,勾向了她的舌——同样柔软的唇瓣紧贴厮磨,灵舌相抵互通有无,钟离晴意识到自己口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想来对方也尝到了她的鲜血,那小舌有些推拒地将她往外头抵,自个儿也娇娇地就要退回去。
正尝到了甜头的钟离晴哪里肯放过她?
莫说她此刻有几分意乱情迷的妥协,便是无动于衷也阻止不了钟离晴沉浸其中不可自拔……此时纵是有人拿刀架在脖子上,怕是也不肯错过一亲芳泽的机会。
钟离晴叼住了她的唇瓣,坏心地用牙尖磨了磨,感觉她有些推拒,头也不抬地擒住了她的左手,掌心相贴之际,五指微动,挤进她指缝,牢牢地攥住了她的手掌,与她十指相扣;而另一只手则扶着她的脸颊来回小幅度地抚摸着,又沿着脖子绕到后面,托着她的后颈,垫在她脑后,更托着她压向自己,教这吻愈发无可避退地深入了。
在钟离晴锲而不舍地痴缠与安抚下,那僵硬的身子渐渐软和,甚至于口舌间也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回应。
这细微的转变好似双方都未曾在意——只是钟离晴的吻越加渴切,而那被吻着的人却阖眸掩去了柔色。
吻了许久,仿佛四周的空气都漫上了热烈的气息,心猿意马即将失控之际,总算是记起自己来这儿的初衷,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钟离晴定了定神,又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对方柔嫩的唇瓣,终于恋恋不舍地退了开来。
晶亮的目光在那被吻得红润水泽的唇上描摹了几遍,这才伸出手,仔细而轻柔地用指腹蹭了蹭嘴角的一点湿润。
唇上一凉又一软,好似才从那迷离缭乱的情网中回过神来,君墨辞却立即褪去了面上的薄绯,凤眸一转,淡淡地扫了一眼指尖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的钟离晴,冷声斥道:“大胆炉鼎,还不放开?”
声线虽冷,却不自觉地沾上了一丝娇软黏腻的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