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恂瞟了他一眼,调笑着坐正了些,“小子,你怎么就知道你绮姐姐有本事想出什么办法来呢?”
“那是自然。”林易仰着头哼笑一声,“绮姐姐是活菩萨,说到做到,要是绮姐姐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
纪恂却蔫蔫的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哦?你这么笃信,不如去问问她啊,她正在家里呢。”说着,他又趴到了柜台上,撑了撑眼,准备打盹儿去了。
要有办法,要有办法她早就说了。纪恂心中有些忿忿不平。
自从那天她提出来要去外祖家之后,纪绮来店里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她似乎总是每天早早的去了习武场,箭垛子上满是扁叶箭。
他想要拉住她说上几句话,可她总是匆匆避过。
白天,她依旧会去了韩萧那儿,逗留的时间却是越来越长。他曾向他爹旁敲侧击的问过,妹妹是不是舍不得韩萧,那为什么不趁现在赶紧嫁了,这样也好不必去那遥远的京城,可他爹却是讳莫如深。
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纪恂气郁在胸,闷闷的别过头合上了眼。
哼!是想要赶紧避开他这个没用的哥哥吧。
林易还想再说上几句,可看看纪恂的样子决心放弃,他对假寐的纪恂喊了声,“恂大哥,我去找绮姐姐。”
“嗯。”纪恂含糊不清的应了声,“去韩大哥家看看。”
林易听从他的话,先跑去了韩萧那儿,却扑了个空。他拜别了韩萧,马不停蹄的往纪家跑去。
门被拍的噼啪作响,四哥儿不乐意的拉开门,“谁啊谁啊?催魂了要。”
“四哥儿,我来找绮姐姐。”
林易扬着红扑扑的小脸,挂满汗水的脸上嵌着一双熠熠的眸子。
“是易儿啊,先进来。”四哥儿笑着让人进来,转身关上了门,这才道:“小姐昨儿晚上睡的晚,刚刚才睡下小憩,你先去南屋坐会儿好不好。”
林易懵懂的点了点头,脆生生的问道:“绮姐姐为什么睡的那么晚啊?”
“这我也不知道。”四哥儿摸了摸脑袋,摊摊手有些无奈。
他晚上起夜,看到坐在廊下的小姐。夜里的风吹起她的发丝,她的眼中似乎有股股的哀怨在娟泄。
她为什么哀,又有什么愁?
她的双眸盯着天空,仿佛在那片广袤中有什么精粹在吸引着她的注意。
她的嘴里念念有词,时而会扳一扳手指,时而皱了皱眉头,时而会心一笑。
她在做什么?她想做什么?她能做什么?
他迷迷糊糊的重新回去接着睡了,也没多想,直到今天午后,他见着又琴一个人在厨房里熬着粥,便上去问她怎么不伺候在小姐身侧?
“小姐在休息呢,这两天睡的晚,晨起又要搭弓射箭的,定是累着了。”
他不好多问,又退了出去。
带着林易到屋里坐下,他压了压林易的肩头,叮嘱道:“小姐许是有什么难处不好说出口,你别给她添堵知道吗?”
林易用力的点了点头,“嗯!易儿知道。”
他就一个人乖乖的守在这间屋子里,安安静静的等着。
夏日的屋里何其闷热,他时不时的抬手抹汗,直到袖口都湿了一片,才等来了纪绮。
“易儿,你怎么来了?”纪绮身着霜色袄裙,蹙着眉道,“怎么热成这样。”
她转头对身边的又琴吩咐道:“快去冲碗盐水来,这孩子大病初愈,这样流汗身子受不住。”
又琴答应了声,往厢房跑去了。
纪绮这才坐下,关切的问:“店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易点了点头,又飞快的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只是店里生意不好,我想来问问绮姐姐有没有什么办法?”
纪绮有些吃惊,“是你要来问的?”
“也不是这样的。”林易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我本来想让恂大哥来问你,可恂大哥不愿意,我就自己来了。”
“你有心了。”她摸了摸他的脑袋,沉眸一刻,道:“今儿已经晚了,待到明日我去店里头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吧。”
林易重重的点了点头,灿笑着答道:“好,那就明天在店里再相见。”
喝过了茶,纪绮备了水让他净了身换上干净的衣裳,这才让四哥儿送了人回去。
她看着重新合上的门扉,不禁摇了摇头。
也不知前世的纪恂究竟碰到了什么样的挫折,这会子看看,怎么就这么没用。
翌日,纪绮乘坐着马车来到铺子,日头毒辣,正是一天中生意最好的时候。
她站在店外向里张望了一巡,除了寥寥几人闲散的坐在其中,整个铺子空空荡荡。
她皱了皱眉,才想要进去,却听着身边有人唤住了她,“纪小娘子,纪小娘子。”
她转头去看,却是一个陌生的大娘子。
“请问”她莫名的指了指自己,“大娘子是在叫我吗?”
“是啊是啊。”那大娘子说着话,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急切道:“纪小娘子,都说你是神医在世,能不能请你去看看我的郎君?我的郎君我的郎君他”
“大娘子你慢慢说。”周围已经有人驻足围观,对着这厢指指点点,她柔声抚慰道:“有什么事不如进了店里再说吧。”
大娘子抹着泪点了点头,跟着她进了店里。
纪恂正在柜台里无聊的拨弄着算盘,见着有人进来,连忙起身相迎,却是微微一愣。
这是什么情况?妹妹的办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