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卓少爷失血过多需要大量的血,鉴于卓老爷的身体,医生劝他慎重。”正说着电话又响起,接通,是医院打来的,“是,我马上转告老爷。”
“什么事?”艾祁榆的脸上已没了淡定。
“卓老爷子心脏病有发作的迹象,但他坚持要…”
哐啷一声,紫砂茶壶被砸得碎片四溅,“卓士舍!算你狠!”
二十多分钟里,卓夜旭的血包被抢去又被还了回来,虽是虚惊一场但因耽搁了过多的时间,卓夜旭还需要度过一晚的危险期。
这一天艾九像受惊的麂子惊慌失措,除了吼叫威胁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手术室灯灭了卓夜旭从里面推出来时他竟忘了要迎上去,直到卓家的人簇拥着卓夜旭到加护门口他才发了疯的冲上去,挥拳打开所有的人拖住手术推床不放。卓家的人不敢和他动手,许毅上前忍住他的踢打将他架走。冷静下来他回到加护病房外面对门坐着。许毅一直陪在他身边。
“少爷…你饿吗?”半夜,许毅小心地问。
艾九缓缓抬起头望着他,目光聚焦在他额头白纱布上浸出的红。“很疼?”
“不疼…”
“很疼,阿旭一定很疼…”
“少爷…”
“我在想,阿旭死了我怎么办。”沾满血迹的脸埋进双腿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一个人干架赢不了…一个人玩儿枪没意思…一个人找不到好吃的法国菜…一个人睡觉要把门打开…一个人…”火哥儿早就提醒过他,是他自大是他没用,他妈的挨刀挨枪的怎么不是他…
“阿九!”急匆匆赶来的人穿着宴会礼服,外套拿在手上。
走近,见到许毅额头的伤贺朱焰皱了眉,许毅接过他的外套对他摇了摇头。
“阿九…”环住肩膀拉起坐在地上的人,无助的脸上血和着泪水,惊得人无以复加。贺朱焰张开手将他拥住,“你还真他妈没出息…”
艾九双手紧紧抓着白色衬衣,手上的血已经干了,没有在上面留下印子。“火哥儿,火哥儿,阿旭要死了,他要死了!”孩子般的失声痛哭惊扰了医院的宁静。
贺朱焰和许毅陪着艾九在加护病房外守侯到天亮,当医生宣布卓夜旭度过了危险期时艾九脚一软跪倒在地,全身无力站不起身。病人探视在隔天才允许,艾九坚持要在病房外等着,贺朱焰对许毅使了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把他架出医院。浑身是血又脏又臭,还没脸没皮的在医院大哭大闹,艾少爷不怕丢脸他怕,怕传出去认识这样的人以后没法混了。
卓父卓母和儿子并不亲近,到医院见到卓夜旭还有命不久就打道回府,留下了最好的看护。几小时后,艾九洗完澡、换好衣服、吃过饭,贺朱焰一放行他就火速冲到医院,强行取代了专业尽职的看护。
几小时静静地等候,眼睛一秒也没有离开病床上的人,灰白的脸干涸的唇没有往日的光彩,可艾九还是觉得好看,尤其是那浓密的睫毛。
在床上动情时他会抱住卓夜旭亲吻他的眼睑和睫毛,为此被卓夜旭揍了好几次,说不准把他当女人,奇怪,亲吻眼睛就是把他当作女人?卓少爷老爱摸他的屁股,那又怎么说?
“卓夜旭,你他妈到底要睡多久…”
早先卓夜旭已经醒过一次,只是睁了睁眼睛又睡过去。不知道是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还是嗓子干的难受,意识逐渐清晰,眼帘挣扎着要掀起…好重…
不愧是恩爱夫妻心有灵犀,卓夜旭才想这眼皮重艾九就冲到床前用手撑开他的眼睛,“阿旭你醒了?!你醒了对不对,快睁开眼啊,看我,看我,我是阿九。”
看你妈!眼睛被掰得鼓出来,卓夜旭不醒也不行,想骂人喉咙却像火烧一样,只好先忍下要水喝,一个水‘字’说了几次艾九才听清。
“喝水?不行,那个护士说你失血过多不能喝水。”说着艾九端来水杯,手里拿着棉棒蘸上水,“只能把嘴唇湿湿。”小心将湿棉棒挨上破皮的嘴唇,轻轻滚动。
这点湿润顶个屁事,卓夜旭拼了一口气抬手去抢水杯,可手臂半途就没了力气,“阿九…快给…给我…”
“不行,护士说不能喝…”都怪他,阿旭连水都不能喝…
“…我不喝…”妈的!不准哭!老子不喝了!
两天后卓夜旭转到普通病房,艾九每天无微不至地照料他,那细心与周到令医院所有的人动容。一星期后的一天他离开了医院两小时,回来时卓夜旭已经不在,听手下的人说是被卓老爷子接走他才放心。不管怎样,卓家总比医院来得安全。趁卓夜旭修养的这段时间他该把有些事办了。
卓夜旭出院的第三天,艾家大宅艾老爷子常待的天台花园,一枚定时炸弹爆炸,老爷子喜欢的常青藤全部化成灰,炸弹爆炸的时间恰好是他每日定时品茶前的两分钟。这等大事一夜之间传遍了香港,道上的人无不为之震惊,如果安放炸弹的人能做到这种地步,那他要杀艾老爷子简直易如反掌。当然没有人能够潜入艾家做出这样的事,除了艾少爷。
虽然知道艾少爷狗胆一向包天,但贺朱焰仍然不敢相信这是他做的事。
“我收回以前的话,艾少爷您不窝囊、不是懦夫,您胆识过人、敢作敢为。”贺朱焰边说边做出作揖佩服的样子,脸上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艾九沉着脸并没有理睬他,拿出行动电话打给卓夜旭。
“阿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