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我一出生便被爹赋予了这个名字。别人家的大家闺秀起的都是温婉动听的名字,就算那些名字不好听的,也不会这么的悲情。
除了悲情意外,娘亲说这种名字适合戏子适合风月场所的女人。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娘亲说咱们相府里的嫡母就是最下贱的人。
一方面她勾引爹,一方面她的心思还不在爹的身上,爹那是求之不得而更加宠爱。
每每说到这里,娘亲都会自自怜一番。虽然当年我还小,连走路都没学会,但秦婉那狐狸精的形象早就在我心里根深蒂固。
后来,秦婉去世,被贬为妾室,而我的娘亲则成了相府的嫡母。
我变成了嫡女,万众瞩目,原本好的东西都送到了我的房里,而那个粉雕玉琢的姐姐,早就被人踩在了脚下。
都是娘亲说的好,那种庶女,踩死了都无所谓,只要我高兴,留着给我玩玩也好。能戏耍她,让她住在相府最破旧的院子里,给她吃下等人的饭,给她穿粗麻布衣裳,不让她出门。
最好笑的是,她竟然还感激我和娘亲,以为我们是全天下对她最好的亲人。
但这无可厚非,毕竟我和娘亲对她,比爹对她要好很多。
爹曾经酒醉后放言,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秦婉和云清歌了。
什么清歌,什么婉婉,都是最下等的人,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
下人们捧高踩低,还是娘亲教我去看的,狗眼看人低真是每个人的劣性。
若非云玲珑听话,我早就叫人弄死了她,站在我跟前我都觉得膈应,那是曾经要抢走我地位的人。
成为嫡女的滋味太好了,三皇子要解约不娶云清歌,却是想求娶我的。
相貌堂堂,为人正直,爹说三皇子是要做大事的人。虽然我不知道做大事是否和皇位有关,但我心悦他,我想和他在一起,即便这是政治联姻我也不稀罕。
为了达成我的心愿,娘亲让云清歌那个小贱人去寺庙为我祈福,这个蠢笨的女人还真的去了,而且是心甘情愿,甚至是自告奋勇一般。
陪同她去的丫鬟和侍卫早就被娘亲打点好了,只要云清歌去了郊外,立即斩杀。
就算她有通天的本领逃走,那片林子里也有娘亲安排好的狼群。那些恶狼都已经饿了数日,还被鞭打到戾气都出来了,足以撕裂云清歌。
而我则是穿上红嫁衣,那身价值连城的衣裳,坐在相府小阁楼中,安心等待如意郎君来。
盼望这样的日子已经太久了,等了大半年的心愿终于要实现了,我精心地描眉贴花黄,那日我坐在镜前等了一夜,又等到了出嫁的中午。
满眼红妆,整个京城权贵都知道我云玲珑要出嫁了,不是卑贱的云清歌要出嫁。虽然是妹替姐嫁,那也是嫁出去,总归是好的。
就在三皇子来了相府行礼之时,红玉来报云清歌那个小贱人回来了,而且是当众揭穿了爹的谎言。
有种天地都崩塌的痛苦沉沉地压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不敢置信,这个女人竟然真的回来了,而且是以一种我们无法解决掉她的姿态出现了。
原本想着她不敢来找我,或者还会祝福我,可惜,从再见她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整个梦都结束了。
这个女人面目未改,却比爹还要可怕,她心思缜密,面色总是不变,叫人看不清喜怒。
爹不得已和三皇子解除了婚约,而我,则是变成了京城里最大的笑话。每每出门去茶馆,总能听见寻常人都在笑谈我嫁不出去的事情,就像天大的笑话,成了别人家的茶余饭后谈资。
我恨不得这个小贱人死无葬身之地,可每次要她的命,她总能逃过。
而且还有一个老不死的东西,那就是秦侯爷。
他是秦婉的爹,是我爹的岳父,而且在朝中福泽深厚,爹说这样的人必须要好好交往,而非交恶。他每次和我谈起此人,必定是要告诫我放过云清歌。
爹也想要云清歌这贱人的命,比我还要迫切,可是他不能,我自然也就不可以。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我整日整夜都在思考如何要了这贱人的命。
她抢走了我的幸福,抢走了的婚姻,让我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我看见她心里就犯恶心,是那种浑身乱颤的痛苦。
娘亲总是说要忍着点,要等待机会。
可是我眼睁睁见云清歌进入了京城贵女的群体里,如鱼得水地和每个人来往,甚至和骁骑大将军家的嫡女来往,这让我无法忍受。
分明她得到的一切都是从我手里抢走的,我要夺回来!
后来瘟疫爆发,爹让我假冒葛卿神医,还让人给我研制了一个方子。
这个方子的确是有效的,不过效果太不明显,尽管如此,皇上才是赏了我珍宝无数,整个相府都因为我而再度荣华。
可这样的幸福是一时的,很快百姓都发现这药方几乎没用。曾经我有多受爱戴,如今就有多惨,他们都恨不得我去死。
因为瘟疫,因为我的药方无效,枉死的人太多了,我也数不过来,他们更是不愿意去细数。
我不怎么敢出门了,每次出去,只要被百姓发现轿辇和马车是我乘坐的,他们都会自大包围我,辱骂我,又一次还险些打了我。
这些贱民,死了倒是干净,我和爹分享了这个念想,却被爹狠狠地责骂了。
他说全天下都是同等人,没有谁比谁下贱的说法,他第一次对我那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