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你可不能去!」地八子告誡我道:
「去了,就得把你扣下,不給錢,就不放你!」「哼哼,」我漫不經心地說道:
「他們擺了鴻門宴!可是,我偏要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拽過電話與老杜聯絡起來,通過老杜,找到了那個大塊頭警察,我將情況 向他簡單地介紹一番,大塊頭頓時來了精神:
「老弟,別怕,有大哥在,你就放心地去吧!」放下電話,我決定起身,地八子依然心中沒底:
「老張,不行啊,你可別聽他們瞎吹了,到了動真張的時候,全都他媽的屬 黃花魚的,溜邊!」「操,怕個啥啊,走,」我掏出了車鑰匙。
「我,可不去!」地八子搖搖頭。
「操,廢物,膽小鬼!」我一個人雄赳赳、氣昂昂地來到預約好的一家高級賓館,推開房門,屋子裡 坐滿了壯年男子,有幾個人我認識,是當初給我幹過活的工人們、以及小班長等 等。
那家公司的經理,就是那個瘦老頭強堆著笑臉迎候上來,生硬地握住我的手 掌,我立刻感受到一股可怕的冰涼,瘦老頭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小老弟,最近可好啊?」「好,好什麼好啊!讓官司鬧的,一天到晚不得消停!」「哼,」一個小班長冷冷地衝我說道:
「這都是你自己找的,你要是把工錢痛痛快快地給我們,不就沒有這麼多羅 亂啦!」「呵呵,」我嘴不對心地回答道:
「誰說不給你們啦,可是,工程款還沒撥下來,你們天天逼著我要,我用什 麼給,……」「哼,沒錢,你就別攬這瓷器,打腫臉,充胖子!」「呵,」我反唇相譏道:
「我充胖子,你有本事,就別攬這活,……」「算了,算了,」乾瘦老頭衝著那個小班長拚命地揮著乾枯的手掌:
「你他媽的少說幾句行不行?怕把你當啞吧賣嘍!」然後,又轉向我:
「小老弟,到了這種時候,大家理論這些,還有什麼用啊,小老弟,現在, 工程款應該撥下來了吧,你可以把錢給我們啦!」「錢嗎,」我挑釁似地答道:
「給了,工程已經按期完成,為什麼不撥給我工程款!」「那,把我們的錢,給我們吧!」「給你們,如果這話在以前說,我會如數地一分不差地給你們,而現在嗎, 既然事情鬧到這種程度,那就只好聽官家判了!」「你,你,你這無賴,官家是你們省的,當然要偏向著你,你,」那個小班 長忍不住又衝我吼叫起來,甚至呼地站起身,氣鼓鼓地向我走來,示威般地捏緊 了雙拳,我笑嘻嘻地問道:
「咋的,你還想打人不成?」「不,不,」瘦老頭慌忙推開小班長:
「你他媽的今天是咋的啦,喝點尿屄水就他媽地五迷三道的,你給我滾一邊 去,別壞了大事!」瘦老頭沒好氣地把小班長推到角落裡,依然耐著性子向我陪 著苦澀的笑臉:
「小老弟,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剛喝了點酒,」「哼,喝酒就可以任意胡來嗎,喝到人肚子裡還是喝到狗肚子裡啦,」我故 意以極不友好的口氣,挑釁著。
「你,你他媽的,你」小班長再次向我撲來,被眾人拽扯開,我站起身來, 走向房門:
「我得走了,跟你們沒什麼好談的!」「哎,哎,哎,」瘦老頭急忙用乾巴巴的身子堵住了房門:
「小老弟,別,別,別走啊,還沒談出個結果呢!」「就你們這個態度,談到明年,也不會有任何結果的!」「不行,事情沒有一個交待,不能讓他走,」眾人氣憤難當地嚷嚷道:
「對,不答應給我們錢,就不能讓他走,」「如果再不給我們錢,就把他扣下,」「嘿嘿,」我若無其事地點燃一根香煙,衝著眾人冷冷地問道:
「什麼,什麼,不讓我走,還要扣下我?」「對,不給錢,就把你扣下,」「什麼意思,想綁架我?」「不,不,」瘦老頭慌忙擺擺干手掌:
「不,不,小老弟,請你別誤會,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要跟你好好地談 談,咱們把這件事私下裡妥協算了!」「就你們這個態度,怎麼妥協?讓我走,」我正欲推開瘦老頭,眾人一擁而 上,將我拽扯住:
「想溜,沒那麼容易,」「不給我們一個說法,你今天休想走出房門,」「……」「你們知道不知道,」我在眾人的拽扯之中縱聲喊道:
「你們這是什麼行為?你們侵犯了公民的人身自由!」「滾你媽的吧,你欠錢不給,還他媽的好意思說我們侵犯了你的自由,你侵 犯我們的合法財產,為什麼不說!」「……」光—當——,房間裡正鬧得難解難分,突然,賓館的房門被人重重地撞開, 我從人縫裡往外一瞧,原來是大塊頭領著一班警察威風凜凜地破門而入,我心中 暗暗竊喜:大塊頭,你來得可真是時候啊!
「幹什麼,幹什麼,」大塊頭以及身後的便衣警察們同時掏出錚亮的手槍, 無情地指向眾人,眾人驚恐萬分,紛紛撒開我,向屋角躲去,我揉了揉被眾人拽 痛的胳臂,大塊頭裝作不認識我,一把扯住我的胳臂:
「他媽的,你們這夥人聚在這裡幹什麼呢?嗯,賭博,吸毒?老老實實地告 訴我,你們幹什麼吶?快,說——,」「大哥,」我衝著大塊頭無比委屈地乞求道,大塊頭卻冷冷地說道:
「誰是你大哥,我們是警察,快點交待,你們幹什麼呢!」「警察同志,快救命!」我衝著那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