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病理科,后来两个科室搬迁了之后,只剩下太平间。
新市中心医院的太平间以前出过事,被人砸了。去年起太平间就不开放使用了,有需要的一律直接拉去殡仪馆。
沈青以前转急诊的时候,雷震东还搭手帮她拖尸体去太平间。比起浑身不自在的女兵,他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淡定了,完全不把太平间当成什么特殊场所。
雷震东推开了太平间的门,最外头一间是解剖室。不锈钢质地的解剖台上蒙了层灰,这儿已经许久没人打扫过了。
“大鹏哥,你这样就太有意思了。咱们兄弟在干妈病房里头喝喝茶聊聊天,不是挺自在的么。你非得整到这儿来。”
太平间里头空空荡荡的。雷震东没有让女兵跟着他一块儿进去,而是自己一个人慢慢摸寻:“大鹏哥。我人都来了,你还躲着干什么。有什么话,咱们不能好好说的吗?”
田大鹏站在里间,透过一块脏兮兮的镜子看外头的动静,突然间嗤笑起来:“你小子胆子倒是不小啊。”
雷震东大大方方地举起手,示意对方看:“没武器,我早就退伍了,他们也不会给我发武器。”
田大鹏扯了扯脸皮:“那你还掺和个什么劲儿。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做各的生意。你又何必多这个事呢?”
雷震东露出了个笑脸:“大鹏哥,干妈人呢?你要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当着干妈她老人家的面掰扯清楚不就行了吗?少阳喊你一声大哥,少阳又是我三弟。咱们原本就是一家人。”
田大鹏笑了笑:“睡着了,她太困了,当然得好好睡一觉。你猜,她在哪儿睡觉?”
中心医院的太平间还是好几十年前建的,地方不大。外间是解剖台,里头就是冷柜。虽然地方已经废弃了,可基本设施并没有拆除。不知道是不是应对检查用的。
雷震东变了脸色,赶紧想进去。门却关上了。
田大鹏在里头笑着:“现在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李志忠到底把东西藏哪儿去了?你好好想清楚,少阳已经死了,他妈还活着啊。我手上就是遥控器,你说她强冻三五分钟,会不会变成冰棍啊?”
医院的电路不能随便乱动,因为连接着无数的维持生命的仪器。一旦突然停电,后果不堪设想。
“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慢慢考虑,现在,我先给你干妈降降温。天这么热,我怕她老人家中暑啊。”
“等等。”雷震东抬起了手,“大鹏哥,你先把门打开,让我看一眼干妈的情况。她身体不好,禁不起折腾。”
田大鹏嗤之以鼻:“她都不好十几年了,也没见她咽气啊!睡了人家大学生,就挺着大肚子逼人家娶她。人家不娶还得掏抚养费。
轻轻松松当了十八年的少奶奶,从来也没给少阳掏一分钱上补习班。因为上大学就十八岁了啊,没人给少阳掏学费啊。因为少阳多读点儿书,就知道她是个变态寄生虫,根本不是什么含辛茹苦独自一人把他养大的伟大的妈。
一辈子没正经挣钱养活过自己的人,居然在少阳当兵去以后跑到江州大学当宿舍管理员,为的就是能继续伪装成林雪,跟自己的儿子写信谈恋爱。
是不是很变态啊,这种变态是不是很可怕?
她害死了她儿子,还接着有人当冤大头养她。她这辈子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罪,身体不好也是因为她昧着良心的事情做多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雷震东对这种多少年前的破事也不感兴趣。反正在他看来,老太太这个群体,就没几个正常人。但干妈毕竟是少阳的母亲,他不可能撒手不管。
“你要是心疼她这朵老白莲,就赶紧告诉我,李志忠到底把东西藏哪儿去了?”
雷震东满脸恳切:“大鹏哥,真不是我不说。我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啊!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你不如先把干妈放出来,咱们再慢慢商量。你放心,买卖不成仁义在。我退伍十几年了,我就是帮老领导点儿忙。你们要是不主动招惹我,我放着好日子不过啊!”
田大鹏嗤笑出声:“你小子想拖延时间等大部队过来,是不?行,我无所谓,只要这个老东西撑得住就行。”
“大鹏哥,你把冷柜的门打开了。不然她不冻死了也得憋死。”
“那得看你的态度怎么样了。”
雷震东咬了咬牙:“好,我说,李哥告诉我,你们二十年前就在新市做生意了。最早是搭着人家的船,利用你在收容站的便利出货。你算是他的上家,你们上头还有个他不知道的大老爷。”
“别说这些没用的,赶紧告诉我,东西在哪儿?我现在要东西!”
雷震东笑了笑:“大鹏哥,你觉得李哥会直接告诉我嘛,他就跟我聊这些有的没的。后来,船上这条线断了。你们又到处找门路,结果拜到了大佛。你后来出事,就是因为大佛去了大庙里头,顾不上这边了。”
“他小子知道的不少啊。”田大鹏冷笑,“接着说,还有什么呀。”
“李哥说你到了江州之后,跟他就不是一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