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味早就见怪不怪,只伸手拍了拍妻子的手机。这种内容,不适合小孩子看。
“我猜,沈主任已经推测出那个救走田大鹏的人的身份了。”
周锡兵哑然失笑:“你对你们医生都有这么高的自信心啊?”
“不是,沈主任不一样。”王汀摇摇头,踟蹰了许久依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她就像一台精密的超级电脑,捕捉无数信息加以整合分析,最终得出与事实真相相差无几的结论。
她讲究逻辑推理,她像是完全不会受到情感因素的干扰。
“没辙,人家是学神,我撑死了最多摸到点儿学霸的边。”王汀叹气,“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放过付强?”
周锡兵蹙额,指正妻子话里头的荒谬之处:“这话很奇怪。”
“不,不奇怪。她肯定知道调换了肾上腺素的凶手是付强,这也符合当年的谋杀案。母亲被杀,女儿自杀,然后罪魁祸首的男人也死了。”
“可是我们现在都知道杀了她母亲的人不是那个男人。”
王汀摇头:“这种杀不单单指生理意义上的死亡,还指心死,悲剧的源头都是男人。”
她一定是漏掉了什么,沈青绝对不可能对付强视而不见的。
“江州的药店排查的怎么样了?”
周锡兵摇摇头:“目前还没发现付强购买肾上腺素的记录。”
肾上腺素是处方药,必须依据医生开具的处方才能出售。当然,不是所有的药店都严格遵守规定。
王汀通过曾经跟沈青共事的进修医生卢丹知道,有家药店专门安排了医生坐堂给病人开处方药,对方要求开什么,基本上直接满足的时候;她兴奋了好久。
卢丹知道的事情,沈青肯定有办法也知道。于是王汀将排查的精力重点放在了这些药店上。然而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不少药店监控最多只存放一个月。付强又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她的排查陷入了死胡同。
“不对,沈青不会留下这么不可靠的证据。”王汀苦思冥想,脑袋埋进了枕头当中。
周警官立刻进入新婚燕尔阶段,直接关了灯关了手机,阻止妻子再想下去:“睡觉,咱们好歹做点儿正经事。”
正经完了的王法医睡梦里头依旧不正经。
她看到了自己在黑夜中追逐,一直不停地奔跑,却始终追不上前面的女人。
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似乎烦了,转过头,冷淡又无奈地看着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到底把证据藏哪儿了?没有实锤,付强根本就不松口。他清楚,只要熬过去,他的情况又关不了多少天。出来以后,他就是百万富翁。”
女人好像嫌弃她的聒噪,古怪地看着她:“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你居然看不到?你真叫我失望。”
“不对,我漏掉了,我肯定是漏掉了。”王汀猛的坐起身,推开了想要晨间缠绵一把的丈夫,“周锡兵,我得去一趟南省医学院。”
她跟沈青说话最多的一次就是在医学院。沈青几乎丝毫没有避讳自己清楚关美云与付强关系的事实。
周警官的深情款款进行到一半被中途喊停,他忍不住抱怨:“赶紧完了吧。以后你离那位沈主任远点儿。”
他都要嫉妒了。王汀对沈青的关注度比对他还高。
“对不起,周锡兵,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奇怪的人。”王汀赶紧安抚丈夫,直把人哄笑了才起床穿衣服,“她的种种行为既有自己的逻辑性又充满了古怪。”
不搞清楚这件案子,王汀觉得自己会睡不好。
周警官无奈,只能舍命陪君子,跟着爱人一块儿去了南省医学院。
关珊的死亡让警方陷入了被动。按照法律规定,犯罪嫌疑人在判罪之前死了,之前种种也就一笔勾销,遑论定罪。
关美云肯定是被谋杀的,那凶手究竟是不是关珊呢?
她以死明志,还是博得了大众不少同情。因为她满身污点,所以她说的话就该被忽略吗?这是不是对弱势群体社会边缘人的歧视?不是每个人都有条件像花儿沐浴阳光一样生长。
她妈是小三是二奶,她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没人教过她怎样自强自立。她走上不归路,完全怪她自己吗?社会难道一点儿责任都没有?
王汀走在医学院的实验楼,闭着眼睛回想那一个夏日午后。沈青站在窗户旁,平静地跟她说着话。身穿白大褂的女人姿态坦然,完全没有犯罪嫌疑人面对警察时的紧张。
对,窗户,她们一直站在窗户边上说话。
沈青说了什么,她说,有的时候疾病发生了,旁人只能旁观,静静地看着一切发生。
这不仅仅是暗示她旁观了犯罪的发生但没有干涉,她还在提醒自己,自己同样正在旁观着什么。
王汀“呼啦”一下拉开了实验室窗户。高处不胜寒,秋风立刻猛烈地刮了进来,她几乎要睁不开眼睛了。她眯着眼睛下意识地看向了紫藤花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