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可是过了不多时,他就听见里面传出低低的声音。
“我这水用过了,劳烦殿下等我换下水。”
封沐影忍住没有说话,过了会儿,一方用凉水浸过的雪白锦帕递到他面前,灵染站的有些远,可能是刚洗完的原因,身上带着些氤氲的湿气,皮肤也嫩的像刚剥了壳的鸡蛋,干净的不染纤尘。
“过来点儿。”
封沐影脸上拽拽的,站那么远是等着他自己伸手的吗?从没见过这么没眼力见的。
也罢,看她这没伺候过人的样子,他就勉为其难的委屈自己一下吧。
他正要探身,灵染却往前凑了凑,手中一轻,那沾了水的帕子便被封沐影拿在手中,只见他折了几下,叠出个顺手的形状,在额上脸上轻蘸着。
一个人怎么能怎么优雅?连擦个脸都像是要将人目光都吸引去似的?
灵染斜睨着他,她以前就知道对方睫毛很长很翘,不过这种卷翘在他身上却并不增添一分的可爱,反而显得越发刚毅,英挺的鼻梁下两片薄唇微抿着,一绺头发从耳后垂在胸前,顺着弯出适宜的弧度。
这样的岚王,比之上一世所见少了些迫人的冷漠,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可抗拒的魅惑。
灵染觉得心跳的有些快,自己也真是心大,那日在矮帐中他登徒子般的闯进来,又说了做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事,自己却还敢和他靠这么近,难道真是年岁大了,人也没羞没臊起来了?
她这般想着,忙低下头,突然觉得垂在身侧的右手被人握住,封沐影趁她没注意,仔细端详着那天在猎场烫伤的地方。
“我让灵犀告诉你这几天别来了,你怎么还来,伤好些了吗?”
封沐影说着,一手启开旁边浅红色小瓷瓶,一手还抓着灵染的手腕,面无表情的给她擦伤药。
“咳…是吗?不过已经好了,而且那日你拿来的药很好用,你看,已经不肿了。”
灵染脸颊红扑扑的,遏制住想要抽回手的冲动,回头瞥了眼灵犀的方向,考虑该不该告诉封沐影,这个小东西根本就没转达他的意思。
“他没和你说?”封沐影眯了眯眼,冲着那扇窗户外的人影佯装生气道:“自己去找嬷嬷领板子去。”
“是。”灵犀在窗外苦着脸,心中却是偷笑。
“奴才下次不敢了,奴才这就滚去受罚。”
灵染皱了皱眉,她算是看出来了,没见过挨罚还这么开心的,灵犀可是人精,不晓得这主仆两又做什么。
封沐影将药涂匀抹好后,轻轻放开她,突然出声道:“那枚珠花不适合你,我把它随手送给下人了,你不会介意吧?”
“哪里来的珠花?”灵染有些反应不过来,待看见对方警告的眼神后,立刻想起来道:“不,不介意,王爷喜欢送谁就送谁便是。”
她哪里敢介意,烫手的山芋,封沐影帮她丢出去,她高兴还来不及。
封沐影收回冷酷的神色,又攀上她那只手看了看,轻哼一声,尾音似带着明显的愉悦,他那只小尾指时不时划过灵染的手腕,有些痒痒的。
“我听说你最近在找匠人,要修顺天道上那处破落院子做酒楼?”
“是,”灵染点头,并不意外封沐影知道她要开酒楼的事情,毕竟她这几天让田浩他们满城打听,估计颍都城没几个人会不知道。
“不过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匠,怕是建成开张要等一年以后了。”
“本王这里倒是有些匠人,”封沐影放开她,顺手把药塞到她手中,接着道:“是专门给苏州的圣驾修建园子的,这些日子他们暂时无事可做,赶工的话,应该有三个月就能将外围建好,到时候里面再找合适的匠人做细活儿,你觉得呢?”
这种商量的口气让灵染有些不适,若说是田浩张焦他们向她商量也就罢了,可偏就是封沐影,冷酷无情、狂傲不羁的岚王殿下。
将那只略带滚烫的手腕缩回衣袖后,灵染面露赧然道:“王爷说的是,可是那宅子的主人我还没见过,现下虽然在找工匠,但还是要等主家回来,得商量妥当后再开工的。”
封沐影抬头看她,盯了许久后,猛然弯了下嘴角道:“你做事的风格可真不像个商人。”
别家若遇到这种事,不是会趁人没回来,赶紧修建吗?”
灵染笑了笑,她可能真的不是个商人,不过是个厨子罢了,尤其这个厨子此时还没有扬名天下,也不敢像上辈子那样依傍靠山,就只能谨小慎微的活在众人中间。
“王爷既是提起那些匠人,定是能把人请来,那我就在这里,提前谢过王爷了。”
灵染仔细想了下,如果能提前完工的话,鲜品坊就能早一天开张,早些赚钱,这比拖拉着时间,一年半载后再开张,可要划算的多。
她实在不是想依傍封沐影这座靠山,而是她知道既然封沐影提出来了,定是有条件与她交换,凭她现在,根本无法拒绝对方提出的的要求,不如趁此机会给自己多争取一些可以得到的优惠。
她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