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不住门,说给了他最近相好上的一个对食的宫女。那宫女正是冯贵人身边伺候的人,冯绰听了有点害怕,于是告诉了她姐姐冯珂。
冯珂听了也害怕,她虽然平常糊涂,然而什么是大事,她心里是晓得的。她想这事不能瞒着姑母,拓跋宏听了这种话,指不定心里怎么想呢。但她也怯,怕说出去了,拓跋宏和太后不高兴,牵连到她身上。她两姊妹一合计,又把这事告诉了冯诞。
冯诞听了,说:“这怎么能说,太后要知道皇上知道了这事,以后感情便不能像现在这样了。”
冯珂说:“可皇上已经知道了,要是不告诉姑母,岂不是对姑母不利。”
冯诞说:“告诉了太后,对皇上不利。”
冯珂说:“我也爱皇上,可咱们是冯家人,咱们当然要站在姑母这边,没有姑母哪有我们。”她到底年长,也成熟理智一些:“姑母要知道我们知道了这件事,还不告诉她,姑母会生气的。”
冯绰也赞同姐姐的话,这事要告诉姑母。
三人商量了一通,没商量出个结果来,冯珂是大姐,决定去把这件事告诉姑母。
太后在病榻上,听了她的话,却没什么反应,只是稍稍疑问了一句:“绮疏跟他说的?”
冯珂点点头。
太后说:“你从哪知道的?”
她又从头到尾地解释了一遍,说明缘故。
太后轻轻应了一声:“哦。”
她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冯珂忐忑地回去了。
那冯诞却和拓跋宏更亲,得知冯珂去见了姑母,他估计太后是知道了,遂转头去找拓跋宏,暗暗将这事告诉了拓跋宏。
拓跋宏被这个消息吓住了。
第140章 旗帜
然而过了好几天, 太后没有提起这件事。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她仍旧和往常一样, 闭宫养病。拓拔宏每日去殿中请安,说些关怀问候的话, 侍奉汤药。无数次, 他心中忐忑, 他希望她主动提,他希望她告诉他, 那一切都是假的, 他跟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才是世界上最亲的人……
可他又怕, 怕那是真的。
如果那是真的,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
他无数次好奇过的自己的身世,到如今, 真相快要揭开时, 他却变得怯懦了,不敢去剥开那最后一层秘密。
他退却了。
拓拔宏不愿意听别人说太后的坏话。
然而总有人要在他耳边说。
许多原来他不知道的事。太后当年和李家争斗的经过,她是如何杀死了李夫人,坐稳了皇后。她又是如何在文成皇帝死后杀死李惠,垂帘听政。她是如何和大臣李益私通,又因为这件事,被迫罢令退居后宫。她如何杀了小李夫人, 夺得了皇太子的抚养权,又如何跟先帝反目……
所有的事情, 所有的时间、细节都是那样清晰清楚,人物有名有姓,有头有尾,绝不像是能捏造出来的。
拓跋宏被迫学习着,开始用一种帝王的思维来审视冯凭。她不是个普通的女人。她不是一个单纯的母亲,或者祖母,她也不单纯是某位故君的遗孀,她是皇太后,是一位手执权柄的政治家。她是冯氏家族力量的代表,是宦党的支持者,是后党的旗帜。
而这些力量,是皇权的敌人。
太后的权力,主要依靠朝中贵族豪门大姓的支持。太后掌权之后,充分满足大姓豪族的利益。作为其利益的代表,冯氏的权力也得到了极大的扩张,双方互相借力生长。太后一面仰仗贵族,一面又培植亲信,重用宦官。冯氏支持者的势力充斥朝堂,引起了皇族成员及其利益相关者的忌惮。拓拔宏名义上亲政,实际上对朝政毫无自主权,只是听命而已。太后足不出殿门,然而朝廷发生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以羡阳王拓拔丕、晋阳王拓拔翰为代表的皇族成员、以太子太保刘慈为首的东宫力量,以郑绥为首的亲近宦官力量,积极推动拓拔宏对抗太后。
冯氏野心太大,权力太盛了,不及时遏制,将会对拓拔氏皇族形成严重威胁。拓拔宏既已成年,太后必须放弃权力,真正还政新君。
他们秘密商议,如何对付太后。拓拔丕同时也是太后倚重的大臣,太后得政,对他利益损伤不大。他提议众臣一同上书太后,并往太后宫中请愿,恳请太后予政与拓拔宏。
刘慈心中觉得不妥。太后一度罢令,当初吃了苦头,好不容易还政,她这些年,明显的疑心重多了,几乎不太相信任何人,对百官严加监视。就连对拓跋宏,她也一直严格管控着,皇帝的一言一行,宫女都要向她汇报,没有一丁点儿信任。要让她主动放权,怕是不太可能的。一旦激怒了她,反而会坏事。而且,以冯氏现在的力量,她身后的支持者太多了。就算她肯放,她的追随者也不会愿意。
唯一可行的方法,是通过政变,逼迫她罢令,而后再一并清除其党羽。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