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他私心里始终不愿承认阿薇找了一个比他更好的男人,他逃避不了对阿薇的爱意,而这爱意因为辰轩的对比,显得那么卑微。所以他愿意去辰轩身上找毛病,比如辰轩流言缠身,比如辰轩对阿薇的好是表面的。
一个老实人感觉自己受了欺负,便用钻牛角尖的方式替自己找回颜面。
阿薇哪里晓得杨青松心里这些区区绕绕、反反复复,只是不想与杨青松再多言语,忙起身往桥上走,做出送客的样子。
辰轩在屋里睡觉,表哥这般纠缠下去,吵醒了辰轩,让他误会了可不好。
杨青松见她如此,也起身走到了竹桥上,咬着牙盯着她,似乎不得个答案,不罢休了。
叹了口气,阿薇恳切道:“表哥,你从前对我和小谨的好,我都记在心里的。往后你有什么难处,需要我帮忙的,我定然不说一个不字。但是,我已经嫁人了,你再问那些话,当真不合适。表哥前面也自有一段良缘等着的,又何必还想着不该想的。”
杨青松额上青筋隐现,双拳已握如铁锤,他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愤怒,“对哦,你现在是我不该想的,不配想的!”
半晌,他缓了过来,忽而神情落寞,冷笑一声,不再说什么了。竹桥上响起一阵咚咚的脚步声,他重新牵了马,赶着车往山下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阿薇心里难受了一阵,没想过会和他闹成这样,除了爷爷和小谨,表哥便是她曾经最信赖的亲人。只是那个曾像亲哥哥一般对她好的人,以后便如同路人了吧……
辰轩起后,阿薇见他面色无异,只拿了在书肆买的几本书,坐到临窗处闲看,猜他应是没有听到什么,便放松下来,仍旧做她的事情,却没发现,辰轩看了许久的书,还未翻动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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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阿薇躺在床上,望着幽暗的幔帐顶,了无睡意。白日有事可做,尚能暂离烦恼,到了夜阑人静之时,失落不免涌上心头。
想起白日里表哥对着自己决裂般的神情,不由一阵难受,失神间,连辰轩叫她都没听到。
“阿薇…你睡了?”辰轩又问了一声。
阿薇这次如同梦中惊醒,忙答道:“没有呢,什么事儿?”
“我是想说…”辰轩顿了顿,“往后搬不动的东西不要逞强,唤我一声。”
阿薇知道他是说那个浴桶,白日里杨青松走后,那浴桶还占着廊下的道,辰轩午睡未起,她不想扰他,就一个人奋力拖着浴桶到了净房。
后来辰轩见她总是手酸甩手,便与她说过类似的话,阿薇想不到睡前他还不忘强调一遍,他是真的心疼自己呢。
“我知道了。”阿薇乖巧应道。
辰轩欲言又止,终是道:“早些睡。”
“嗯”了一声,她闭上了眼,忽而觉得,不该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老天爷不会让每个人都过得圆圆满满,她已经有了辰轩,该知足了,别的人要恨她怨她,便随他们去吧,哪能奢望身边的人都跟自己亲一辈子呢。
辰轩辗转不寐。
他刚才哪里是想说那个,只是他想说的,总觉得无从开口罢了。看她今晚恍惚的样子,那人在她心里的份量只怕不轻。
在木器铺的那日,他看到二人双手交握,看来并不是眼花了……
第二日,天气晴朗,清晨的风尚带着几分凉意。
吃过早饭,辰轩和昨日一般拿了碗碟去溪边洗,然后回屋看书。
阿薇觉得他今日格外沉默,胃口亦不好。她今日特地学了吉祥居的方法做了嫩蛋羹,光那鸡汤和芽菜碎肉便花了挺长的时间准备,可他却只吃下了半碗。
问他为何胃口不好,他只说大约最近吃得太多,胃脘有些不适。
她想,是不是最近做得太丰盛了些,害他吃多了闹肚子?看来,往后还是多做些清淡的小菜好了。
说到清淡的菜,想起山坡上的马齿苋、蒲公英长得正好,拿来凉拌和煎鸡蛋都是美味,还能清清胃里的火气,辰轩估计还没吃过这样的菜呢。
一时兴起,阿薇与辰轩打了声招呼,拿着箩筐往山坡上去。
她弯腰采菜,不过一会儿便采了绿油油的小半筐,看着十分喜人。
这时,山坡下传来一阵脚步声,阿薇抬头,见迎面走来了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
男子面容陌生,不像住在山里的人,他上半身衣着洁净,衣摆和鞋上却染了不少泥土,显然对山路并不熟悉。阿薇正好奇着,见男子也在打量她。
片刻间,男子已走到她前面三尺处,向她行了一礼。
“敢问娘子可是乔言谨的姐姐?”
阿薇一怔,搂着箩筐站起身来,“我是…你是谁?”这人认识小谨?
男子从容回道:“在下安子赋,是乔言谨的老师。”
安子赋自然是识得眼前美人的,但碍于对方并不识得他,仍需多问一句。
今日打量她,见她即使荆钗布裙,仍旧不掩芳华,心下不由叹息,如此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