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灵手刃袁耀,已是表明心迹,彻底与袁术决裂,从此往后,只能死心踏地为貂雄效命。
貂雄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看着地上血淋淋的人头,倍感痛快。
他便当即下令,将袁耀的人头,先挂于宛城城头悬示一天,再传遍新归顺的博望诸县。
貂雄就是要用这颗人头,来收取南阳百姓之心,同时震慑那些对袁术心存幻想,暗存不臣之心者。
号令传下,数日间,袁耀级随着袁术大败的消息,遍传诸县。
一时间,貂雄威名大涨,那些恨透袁氏父子的南阳百姓,无不欢呼相庆,对貂雄愈加的敬畏。
而那些迫于形势,不得不表示臣服的袁术旧部,则深为震怖,不臣之心,渐为貂雄霸狠辣的手段所瓦解。
不光是南阳,貂雄凭两千兵马,大败袁术两万大军的壮举,很快也四面八方,传往了天下各地。
……
兖州。
濮阳以东二十里,绵延数里的一支步骑大军,正缓缓而行,一面“曹”字大旗,随风飞舞。
队伍的中央,一名身裹红袍,身形短小的男子,正策马徐行,黑眉深凝,眼眸中透射着深不可测之色,仿佛时时刻刻都在盘算着什么。
这男子,正是东郡太守曹操,如今被陈宫等兖州士人,迎为兖州牧,正要前往濮阳赴任。
曹操的左右,跟随着亲军统领典韦,还有他的席谋臣荀彧。
行进当中,曹操的目光始终不离濮阳方向,黄昏时分,当濮阳城的轮廓映入眼眸时,曹操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春风得意的笑容。
“吁——”
曹操勒住了坐骑,马鞭摇指东方,笑道:“文若,前方就是濮阳了,谁能想到,短短一年时间,我曹操就会成变一州之牧呢。”
“主公连破黄巾军和黑山贼,威震兖州,除了主公,没有人能保得兖州一方平安,兖州士人除了迎主公做州牧,别无选择。不过,主公初得兖州,根基未稳,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荀彧手捋着几缕稀疏的胡须,语气平淡无奇,有种喜怒不形于色的气度。
曹操微微点头,深以为然。
便在这时,一员斥候由东飞奔而来。
“报主公,南阳细作急报,不日前貂雄在宛城大破袁术,降其将纪灵,杀其子袁耀,威震南阳。”
曹操原本意气风的表情,陡然间微微一变,听到这个震惊消息的一瞬间,即使是枭雄曹操的脸上,也掠过一丝茫然与惊异。
旁边,原本喜怒不形于色的荀彧,眼眸中也悄然闪过一丝异色。
曹操不由奇道:“前番文若你判断,董卓是疑忌这个貂雄,所以才派他去攻打南阳,好借袁术之手除之。文若你还推测,这个貂雄不一月间,必死于袁术之手,不想如今却大破袁术,竟然连他的儿子也敢诛杀。”
荀彧何等智谋,远在千里之外,却已猜透董卓的图谋。
只可惜,他同样小看了貂雄这个异数。
按下惊异,荀彧不由追问道:“这个貂雄,到底是如何击败袁术?”
斥候遂将貂雄如何用计,与解袁术军心,再以铁骑埋兵,一举击溃其两万大军的情报,如数道来。
曹操听罢,不由连连点头,啧啧称奇道:“没想到,此子出身无名,竟然智勇双全,能让文若你也看走眼,只怕将来必也是个人物。”
荀彧亦暗自感慨称奇,不过,只片刻间,便恢复了运筹帷幄的气度。
“这一次,彧确实是判断失误,不过这样也好,主公可修书与这个貂雄结好,利用他对付袁术,解除我们南面的威胁,等主公坐稳兖州后,再跟他翻脸,拿下南阳这块必争之地也不迟。”
修书结好?
曹操面露几分顾忌,“貂雄乃董卓部将,我当初可是以讨董起兵,如今却与董卓部将结好,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荀彧却淡淡一笑,“此一时彼一时,今董卓退据关中,已无心中原,也就不再是我们的头号大敌。而我们与袁本初结盟,便与袁术是死敌,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主公岂会不知。”
沉思许久,曹操脸上疑云尽散,焦散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
新野,县府。
袁术枯坐于上,脸上余悸未尽,阶下文武也个个惊魂未定,显然还未从宛城大败的阴影中走出来。
脚步声响起,杨弘步入了房中,面色凝重如铁,甚至还带着几分悲色。
袁术猜想必是又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心头咯噔一下,立时紧张起来。
杨弘深吸一口气,颤声道:“禀主公,细作刚到的消息,纪灵已投降貂雄,貂雄已令纪灵,把大公子给……给杀了”
半晌,杨弘的嘴里,才终于吐出一个“杀”字。
堂中,瞬间死一般的静寂。
袁术呆呆的坐在那里,目光愕天,不言不语,整个人仿佛凝固了一般。
“纪灵,你这背主之贼,竟敢背叛我,还敢杀我爱子,貂雄,纪灵,我袁术不把你们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袁术刹那间爆,怒气眼珠子都要炸出,声嘶力竭的大肆咒骂。
堂下诸文武们,皆也匆忙附合,个个咬牙切齿,大骂纪灵不忠,大骂貂雄残暴。
怒极的袁术,将案几一掀,怒叫道:“来人啊,传我军令,调孙文台围襄阳之军前来会合,这一次,我非踏平那小贼,为耀儿报仇不可。”
孙坚所部,正在围困襄阳,这才是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