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熟悉花艳骨的为人,她可是从来不把人命当命的,所以她今晚的手下留情才显得弥足珍贵。
“奴才知道,您是为了王爷着想。这几位小主虽尚无名分,可也都是金枝玉叶。如果咱们贸贸然伤了她们的话,牵一发而动全身,王爷在朝廷肯定就会受到排挤。”
花艳骨沉默,竟自捻了块豆沙糕放嘴里,嚼巴嚼巴。
丘德忠又说:“圣上会送这些小主过来,肯定也是为了王爷好,想为王爷拉拢些朝廷势力。只是接下来的日子会委屈了娘娘您了。”
花艳骨沉默半晌,突然笑了:“邱总管你是害怕我以后一时冲动连累了王爷吗?”
丘德忠忙跪了下去。
花艳骨笑带讽刺:“放心吧。我没那么糊涂。我当然记得我此次陪这傻子进京的目的。怎么可能还会犯傻破坏他的锦绣良程?”
说到最后,她不再笑。因为笑不出来。心口又开始犯堵,她站起身将腿上搁着的小篮子放在了桌子上,起身就往外走。
一直静静的听着他们谈话的北冥夜弦忙喊住她:“娘子你要去哪?”
“出去走走。”
“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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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漆黑宁静的后花园,北冥夜弦静静的牵着她的手:“娘子,如果我以后登极一时了,你会离开我吗?”
花艳骨停下脚步,脸色疑惑的打量着眼前的他:“傻子,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的智商忽高忽低的?你有时候明明什么也不懂?可是有时候,又好像全都懂的样子?”难道是她太多虑了吗?
北冥夜弦轻笑:“娘子你这是在质疑我的智商吗?我也是方才听你和丘总管的谈话才明白一些东西。娘子,我只是在想,你本生性不羁,却为何肯长久的守在我的身旁陪伴我帮助我?就因为我救过你一命吗?”
花艳骨沉默了。其实他问的这个问题,她也曾无数次的问过自己。只是没有答案,她不懂,也不想去猜透。她只想顺着自己的心意走下去。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也好,其他原因也罢。这段时间,她只是想有个人陪罢了。
或许,等以后肚里的孩子出世了,她就会义无反顾的离开他了。
想着,花艳骨的手掌温柔覆上微微隆起的肚子上。这肚里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虽然她现在的腰身尚显纤细,可再过不久,她就要顶着个肚子为人娘亲了!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即使她并不知道这肚里的孩子是谁的?
不想再去考虑这些,花艳骨放开手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对北冥夜弦笑说:“咱们不说这个了。你陪我去看看小黑吧。”
北冥夜弦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点点头。
两人又是手牵着手走了一段路,路过黑暗的桃树林的时候,突然一阵孩童的啼哭声传来……
花艳骨和北冥夜弦两人面面相觑,便朝啼哭声的方向走去……
这时已近深夜,下人都已入睡。是谁家的孩子在哭?
走进黑暗阴森的树林子里,透过朦胧的月光,花艳骨他们看到了那个在半夜啼哭的孩子……
只见一个身材瘦弱的醉汉正拿着一根木棍恶狠狠的揍打缩在树脚下的两个小黑影……
待花艳骨走上前去,熏人的劣酒味扑面而来,那挥舞着木棍的醉汉手中还提着一个酒瓶,他恶狠狠的冲缩在树脚下的两团小黑影威胁:“在给不了钱的话老子就把你娘给卖到窑子里去!”
花艳骨看清了缩在树脚下的两团小黑影。那哭得泪涕俱下的女孩儿正是那天下午在假山后遇到的和蟒蛇嬉戏的小女孩。而另外一团小黑影正紧紧的将小女孩护在怀里,替小女孩挨着那沉重的棍揍……
那小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