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必然要付出极大精力和牺牲的自在天争夺并没什么兴趣。
所以几个门派的高层一碰头,便决定找其他正道一起加入。大家一起扛吧,最后能分到羹是最好,不能也无所谓。
方漓别的顾不上太多,将自己决心要救的那群少年带了出来,其他就交给门中去做了。
她则又与阿无潜回自在天,同样是随机落在一处,然后设法往文安所在之地行去。
这次到了附近,阿无却没急着去见人,与方漓穿街过巷,访农问学,竟是将这块叛军的地盘走了个遍。
方漓也知道他想干什么了。想起他们分别的那段时间,阿无扮演祁远之余,便是到无离界做着类似的事,她心中一热,只觉是弥补了两人多年不在一处的遗憾,便跟着听着,看着想着,不时提出自己的想法,与阿无议论。
这并非方漓长项,阿无却从来听得认真,甚至记下来以作补充。
这天晚上,他们没在城中住客栈,而是在郊外野营。阿无就着营火,用炭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这是阿无的习惯,总要用笔先写上一遍理清思路,打了草稿,再用神识刻入玉简。
方漓在一边给他制炭笔,不时也去看两眼。
这一眼,就瞧见了她白天说的一句话,被阿无郑而重之地写了下来,还注明了:阿漓曰。
方漓嗔怪地在纸上拍了一下:“你记这个干嘛?”
白天她说的时候就与阿无讨论了,已经有了结论。方漓自己读书晚,说起大局观其实是不怎么样的,她提的事儿都是极小的点,阿无却能联系得极广,这让她很佩服。
阿无让了让,把纸护住,在火光里偏头笑了笑,他就是想把阿漓说的话记下来。
“我在族里长大,后在又是在山里。到了无离界才开始了解人世。你就不同了。”他望着方漓,说得很诚恳,“你就是他们中的一员,有些事我想得多,但你看得更清楚。”
方漓垂头,有些害羞,又有些窃喜,说不上是什么原因。
总之,阿无笔下的“阿漓曰”越来越多,这些草稿也没丢掉,全被他用盒子装了起来,收到自己天生自带的空间里。
对了,那盒子也是他自己雕刻而成,方漓看着他一刀一刀刻出来的。
在他们的走访中,不知不觉已过去大半年,正道门派的身影也不知不觉出现在自在天这个小小的叛军地盘之中。
只是此处毕竟还属于合欢宗所属。自在天大千界其他魔门,巴不得合欢宗再焦头烂额一点,即使指使所控制的世俗国家来夺取地盘,也特意从别处入手,而避开了这个叛乱之地。
更何况文安当初选择的地点,本就不近边界,虽然会四面皆敌,但也使得其他势力对这里发生的事了解极少。
合欢宗自己,更是顾不上了。
所以正道硬是在这里经营出一片小小的天地,偷渡人手,不敢说一举吃下自在天,但将来抢下合欢宗现有的地盘,在此大千界占据一席之地,想来是把握很大了。
“文安是个很聪明的人。她选择地点的时候,就想到了宗主死后合欢宗可能的形势,给自己留下了喘息之机,等到了正道的援手。”阿无分析形势,与方漓感慨。
“她也不贪心,把好处都让出来了,只要这片土地的世俗政权就可以。”方漓却是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她一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没有因为成功对付了合欢宗就起了妄心。”
这还是从小生活在合欢宗被当作玩物和炉鼎培养,知事时学的就是床上功夫的情况下。
方漓暗暗为文安可惜,如果她经历不是如此,以她的心性与才智,想必会更为耀眼夺目。
“没有这样的经历,也未必是今日的文安了。”阿无评价了一句,抓紧将这些时日总结的见解以神识刻入玉简。
文安学得其实很快,就这大半年,他们眼见着很多地方者有了变化。但她毕竟缺少经验,而她那些同门与她更是不能相提并论。阿无将自己治理国家的一些心得与建议写给了她,对她的帮助是极大的。
这也是因为文安送出了绕指柔的大礼,不这样做,两人心中都觉得不安。
只是这回方漓不欲与文安见面,她有点怵。
“吃不消她。”她跟阿无抱怨,“每次那个样子,我都怕了她了。还有她这个不肯欠情的性子,我怕她再送什么礼物,我可还不起了。”
阿无笑笑,文安可没对他做什么,他感触不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文安是以女子身份对阿漓,阿漓还是吃不消。
不过既然阿漓说了,那就不见好了。
毕竟文安既是女子,也可是男子,万一她以男子身份对阿漓……阿无觉得,自己未必管得往自己的手。别到时候人家只是习惯玩笑,他一下把人家头打破……那可是不好意思得很了。
于是他让方漓留在外面等他,他潜入把玉简丢进文安的书房,再用天赋能力瞬移离开。
文安回书房时瞧见这个,又是好笑又是感激,至于为何两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