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是要考生自己想办法的,也就是说还得往回走八十里的路程,这可把那些家境差的考生给累的够呛。
原本封恪也应该也他们一样,慢慢地走回去,可是谁叫他认识了熊晋臣和冯玦这两条大腿呢。
两人也不知道什么背景,刚一出军营的大门,便有两辆豪华的马车等着接送,一点也不比那些个豪门公子差。
作为他们的“患难兄弟”,封恪理所当然地搭了趟顺风车。
进城之后,封恪拒绝了熊晋臣畅饮一番的建议,埋头钻进了城中的一家书苑。
在封恪看来,这次的军考显然大有深意。刚开始的急行军测试耐力,后来的拳力考察爆发力,完全是按照战时的情况来设计。
众所周知,两军对垒中,最常见的,便是突如其来的奔袭,往往能取得极佳的战果,所谓兵贵神速,正是如此。因此军人奔跑的耐力便显得尤为重要。而一旦抵达目的地,为了最大限度的保持突然性,不给敌人足够的反应时间,往往会立刻进攻,没有一丝一毫的缓冲时间。
所以才要求参考者要在长距离的奔走之后要打出三百斤的重拳,看似不合理,可一切又是那么地合理。在战场上,不是敌死就是我亡!没有人会等你静静恢复,一旦脱力,等待你的就只有死亡。
至于这第三项……或许才是这次军考的关键。
前两项要找的是一个合格的士兵,而这第三项,要找的,则是一名有将才潜质的新人!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虽说策论只是纸上谈兵,但未尝就不能看出一个人的战略眼光。
当然,这只是封恪的猜测,还不能确定,可封恪不敢大意,自己一没背景二没依仗,想要出人头地,唯有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故此,封恪走进了书苑。再说他也不是毫无准备,早在司马府之时,他就熟读大量军事典籍,加上不时与长弓衍探讨一些经典战役,封恪相信,自己在这方面绝不弱于他人。
第二日清晨,熬了一个通宵的封恪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走出书苑,面容看起来有些憔悴,可一双眸子却熠熠生辉,睿智而沉着。颇有几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风范。
抬头看了眼东方渐泛鱼肚白的天色,封恪舒展了下身子,随即衣袍一掀,从容迈步向城北走去。
路上,还抽空吃了碗混沌,显得很是悠闲。
等到军备处之时,已近未时,门前早已聚集了一大帮人,不过比起昨天要少了很多,除去被淘汰的以外,还有一些则是压根没打算参加第三轮。毕竟参军中的有一大部分出身贫寒,大字都不识几个,来了也是白来。
站在场外扫了一圈,封恪很快便找到了冯玦他们,就熊晋臣那体格,站在哪里都格外的显眼。
封恪踱步走近,远远地便看见熊晋臣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似乎情绪不高。而冯玦,则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高深模样。
和两人打了个招呼,来到近前,封恪出声询问:“怎么啦,熊哥,没精打采的,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其实他的心里已经猜了个大概。
“噗呲”听到这话,冯玦当即笑出声来,毫不留情的嘲讽道:“熊瞎子再为下面的考试烦心呢。要我说,就他那比野猪子还要蛮横几分的劲儿,能写出个五二三来,干脆直接弃考得了,省得丢脸。”
“切,说的好像你多懂一样。”熊晋臣顶了一句,不过随后又萎了下来:“不过也是,老子生来最讨厌的就是看那些劳什子破书,淡出个鸟来!没甚个意思,真刀真枪的干不就得了,哪来那么多阴谋诡计!要不是家里老头子硬逼着,我还真不想来凑这热闹!”
这话简单粗暴,令封恪瞠目结舌,熊瞎子还真不是白叫的,脑子是够耿直的啊!
人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难以想象,要是以后这厮统兵的话,会带出一支怎样的队伍。
封恪不禁一阵恶寒。
三人胡天侃地的又扯了一会,没过多久,军备处开门,几人随着人流进入府中。
策论的考试地点是在军备处的将德殿,整个大殿被用一些模板临时隔成了一个个简陋的单间,里面放置着一张桌椅以及文房四宝。只有正面一个入口,其他方向皆不通透,以保证考试的公正性。
考生与单间一一对应,早已安排妥当。
由于不在同一个区域,刚一进门,封恪一伙便分开了,各自跟随监考人员去寻找自己的位置。
一刻钟后,随着一声钟响,考核开始。
房间内,封恪正襟危坐,题目简单明了,要求对兵法中的“计战”,做一番解读。
当下,封恪心中便以有了个大致的想法,却没有立刻动笔,而是不紧不慢的研磨着墨液,眼眸之中电光急闪,细细构思。
良久,封恪搁下墨锭,提起了手边的狼毫笔,大笔一挥,破题立意:
兵者,计之始也
而后马不停蹄,奋笔疾书:
凡用兵之道,以计为首。未战之时,先料将之贤愚,敌之强弱,兵之众寡,地之险易,粮之虚实。计料已审,然后出兵,无有不胜。法曰:料敌制胜,计险厄远近,上将之道也。
……
洋洋洒洒数千字,一蹴而就,没有丝毫的停顿更改,显然早已成竹在胸。
这一刻的封恪,再也不似一个青涩少年,反而像一位意气风发的神将,笔下的文字,便是他的千军万马。字里行间,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