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心口恨不得要把那场对话给挖出去。
那个动手的蠢货居然连收尾都不会,生生让人留下了这么重要的证据!太子心头对被发现的怒火甚至压过了被责骂的难堪,只恨不得生撕了那人!
太子仰头把最后的一点酒水给喝完,抬手把酒坛子丢得远远的。
“皇阿玛、太子殿下……”胤礽嗤笑了声,他越来越感受到,皇阿玛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
温凉手里抱着一叠书,在精致漂亮的画廊里穿梭着,裙角清扬,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摇晃着,很快就到了他想要去的地方。
——书楼。
在贝勒府不知道整顿了多少遍后,这书楼终于是重新开了,温凉在书楼重开的第一天便把所有之前借出来的东西全部还回去,然后又带着他想要找的东西回到小院。
如此的行为已经重复了好几次,眼下他正是要去书楼还书借书的。
这书楼的守门老伯还是原来的人,胡华在经过了审查后,又重新回来守着,对着温凉自然是万分熟悉的,看着温凉出现,他乐呵呵地说道,“温姑娘,您又来借书啦?”
温凉淡淡地冲着老伯点点头,然后说道,“归还上次所借书籍八本,我自行归入便好。”
胡华点头,温凉的记忆上佳,比起他一个个重新对着放上去,温姑娘的速度显然是更快的。本来胡华是不敢让温凉来做这样的事情的,但是随着一次又一次温凉的拒绝,事到如今,胡华也已经习惯了。
温凉先把手里的书籍一本本归还后,又开始在书楼里漫步,试图找到他最近的某些钻研的方向,不知道这里头是否有他想要的书籍,若是没有,怕是又要出去一趟了。
在温凉仔细看书的时候,楼下又来了一个人,胡华刚一看到顿时便惊吓到了,连忙出去跪下迎接,“拜见贝勒爷。”
胤禛点点头,“温先生在里面?”
他是特地派人去寻,然而在温凉的小院找不到人,这才想到或许是在书楼,便直接带人过来了。
胡华毕恭毕敬地说道,“回贝勒爷,温姑娘的确在里面。”
温先生?他心里有点琢磨,这先生一贯是称呼男人的吧。而后他又恍然大悟起来,即便温姑娘是女子,然而她也的确是贝勒爷的幕僚,称呼一声先生也是理所应当的。
然而胡华却是不知道,胤禛可从来不曾称呼过其他人为先生,哪怕是戴铎沈竹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殊荣。
胤禛除了上次弘晖受伤的时候过来过,这书楼其实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来过了。自从他不再需要入上书房后,胤禛每日所读的书籍的确是比以前少了很多,不过下面的人按着他的要求,每个月都会去采买书籍,堆积至今,却也是不少了。
温凉正站在书架前翻看着卷轴,却听到楼梯那处有动静。他阖上卷轴,回身看着上来的胤禛,露出淡淡的疑惑,难道今日胤禛不需要上朝?
他却是不知道,前几日康熙为了安抚胤禛,特地让他好好休息几天,等休息完了再回来,另还赏赐了大量的东西。
这频频的赏赐令人瞩目,外面的人都在传四贝勒如今备受万岁爷宠爱。
然胤禛却是最为清楚康熙这样的意思。
回府休息的确是为了他好,然而某种程度上,也是在敲打胤禛,让胤禛好好冷静几天。
若是胤禛真的知道了原因,这几日就是他冷静安抚的时间;若是胤禛什么都不知道,那么这便是康熙对他的钟爱了。
然这份钟爱,真是太浅薄了。
“贝勒爷怎的过来的,难道今日朝堂上出了问题?”温凉疑惑地问道。
胤禛走到温凉对面的书架面前,“当然不是。温先生,我把外面的店铺全部交给你,按理说,这外面的消息你自然应该是清楚的才对。”
“不在分内的事情,自然是不该过度关注,若是某时时刻刻都把握着朝堂的方向,爷就需要怀疑某了。”温凉取着本书,又一次叠到了书桌上。
“先生过虑了。”胤禛在温凉的对面坐下,看着温凉挑选书本有些许入神,他忽而开口说道,“先生入我门下已有四年,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温凉停下选书的动作,侧身看着正端坐着的胤禛,“没什么不妥,这样的日子很悠闲,既没有杀身之祸,也不会雨打漂浮,倒是自在。”
“看来,自在也是件好事。”胤禛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自在,不定是好事。得看是什么人。”温凉漫步而来,手中的书籍又一次叠在书堆上头,“我等不过平头百姓,安分度日便是安详好事。可若是如贝勒爷这般人物,悠闲自在却不是好事,安全徒生安逸,安逸惹来松懈,而这松懈可,可是最致命的东西。”
温凉的声音淡凉如水,寥寥数语便如同山中清泉,在躁动时倾盆而下的冰水,胤禛那藏在冷峻面容下的狂躁也随着温凉的话而平静下来。
“温先生可知,你这话,便容易惹来杀身之祸?”
“某既是爷之幕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便是某不言不语,真到灾祸临头时,哪管曾说了什么。”温凉淡然地说道,在胤禛对面坐下,“既然如此,这话该说的时候,还是当说的。免得死前还后悔该说的没说,藏掖着也没落得个好下场。”
“先生今日却是坦诚。”胤禛说道,看着温凉的目光中透着淡淡的暖意,“不过先生所言甚是,若是到了后头再后悔,却也是不行了。”
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