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贺问没有计较这个,自己和贺老爷子打了招呼:“爸,今天叫我们回老宅来是有什么事吗?”
贺老爷子颤巍巍地离开单人沙发,避开了身后的管家要来搀扶的手,慢腾腾地朝餐厅方向走去。
“没事就不能叫你们回来了?你们自己成了小家,就不要这个大家了?”贺老爷子虽然行动有些不便了,精神头倒是很好,说话也条理清晰。
贺问跟在他身后:“爸,我没有那个意思。”
“行了,”贺老爷子站定,转身对客厅里坐着的子女孙儿道,“我叫你们回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老宅太冷清了,想让你们陪我这个老头子吃顿晚饭!”
贺鸣媳妇儿人精明,最先反应过来:“爸,您说哪儿的话,是我们做子女的只顾事业,疏忽了您的感受,以后我会和贺鸣经常回来陪您的。”
贺远媳妇儿慢了一步,也不甘落后地表态:“是啊,爸,您不知道,您这俩孙子天天在家念叨您呢,总是说想爷爷,这不今天我们就把俩孩子都带回来了。”
贺心坐在那儿没吱声,赵老二机灵,也跟着两个嫂子表忠心:“爸,贺心也想您呢!”
贺老爷子没回应他们什么,脸上也没见露出笑脸:“吴嫂一早就开始准备菜了,都到餐厅坐吧,再等一会儿就准备吃饭了,老大,你扶我过去。”
贺问上前搀住他。
贺鸣和贺远各自带着老婆孩子也到了餐厅,贺心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在最后,赵老二拼命冲她使眼色,她只当没看见。到了餐厅,其他人还没落座,她走到主位下首左边第一个位置旁,笑眯眯地拍拍贺远的小儿子脑袋。
“君君,让姑姑坐这里好不好啊?”
贺远老婆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小姑子,你怎么和我们家君君一般见识?他小孩子不听话,惹哭了半天哄不好的!”
贺心假装没听见三嫂嫂的话,又问了一遍小侄子,贺君君人小鬼大,看到妈妈给他的眼神暗示,立刻摇了摇头:“不好!”
贺老爷子在主位坐下:“老五,怎么结婚了还不懂事儿?跟君君抢位置干什么?这么多椅子还不够你挑吗?”
听了父亲的训斥,贺心的表情也难看起来:“我抢位置?这个位置以前就是我专门坐的,我现在嫁出去了你们就把我当外人看了是吗?”
赵老二拉了拉妻子的衣袖,结果被她用力甩开。
贺远老婆:“你都嫁出去了,还想保留以前的特权,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不知道吗?君君才是爸的亲孙子!”
几个兄弟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贺远皱了皱眉,低声斥道:“你少说两句!”结果妻子眼风都没给他一个。
贺心情绪激动极了:“亲孙子又怎么样?我还是爸的亲女儿!在这个家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轮不到你们这些外人来说话!”
贺远老婆冷笑:“是啊!亲女儿多厉害,别说亲孙子了,亲孙女更加得靠边站!管你是谁,挡了亲女儿的路就得去死!”
餐厅里骤然安静下来,众人脸上都神情莫测,唯有贺问依旧面色不改。
贺老爷子重重地在桌上拍了一下,脸色铁青:“不想吃饭都给我滚出去!没人求你们回来!”
……
傍晚。
一辆黑色车子低调地停在s大校门口,乔欢从学校里出来,一眼就看见了。
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个地方,她飞快地打开车门钻了进去,汽车立刻发动行驶起来。
一进车里,气温仿佛陡然下降了十几度,乔欢控制不住打了个哆嗦,随后猛然一惊。
她不动声色地往车窗边靠了靠,结果不管她怎么挪,身体都能感受到那股冷气。
乔欢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后,稍微适应了这个温度,不过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仍然没有褪下去。这些天气温又上升了不少,她一时间也拿不准到底是司机开了空调,还是……像上次一样。
乔欢双手环抱住自己的上臂,微微用力搓了搓鸡皮疙瘩,感到那股凉意消散不少。她放心地拿出手机看消息,结果才一分钟不到,感觉身上比先前还冷,尤其是右半边身子,如果不是上车前一切正常,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突发急症。
“师傅,车上开了空调吗?”乔欢实在忍不住了,结果得到的又是一阵无声的回应。
乔欢无奈,贺四爷也不知道给她安排的什么人天天接送她,不管乔欢什么时候问什么,或者说什么,开车的司机从来都是一声不吭,假装自己没听见一样。
乔欢一度怀疑他是个听力障碍者,但是想也知道不可能,听力障碍还怎么开车,贺四爷是生意人,做事应当是考虑周全的,不可能这么不靠谱,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开车的师傅收到命令不能和她说话。
那应该是……她来了吧。
乔欢的心忽然扑通扑通跳起来,自从那天贺甄学姐和她表白后,她的心情就忽然变得很奇怪。
总想和对方待在一起,即使贺甄做的菜味道不好,也有种想扫光菜盘的冲动。喜欢穿她为自己熨烫的每一件衣服,如果在学校里,就会坐立不安,频频走神,常常幻想等回家了贺甄又会和自己说什么话。
昨天晚上贺甄还要求过陪她去学校上课,但是乔欢记得贺四爷叮嘱的事情里,就有一条不能让卧室见光,她想就算是贺甄的魂魄,道理应该也差不多,于是拒绝了贺甄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