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又把目光转开了,去看恩恩爱爱的主人家马云婕和家琪,眼里写着羡慕妒忌恨。
而在这段时间里, l从未看过手机一眼,她似乎能在现实生活中感受到更多的乐趣。
这让韩桐有些羡慕。
毕竟成为明星后, 这些年来她一直觉得自己被粉丝们刻意烘托起来,处于一种脱离现实的高度,用一句迷信的话来形容, 那便是自己被大家供在神台上,作为“神”她必须有“神”的样子,稍微脱离一点众人心目中“神”该有的模样,那她就该被舆论贬入十八层地狱,永不得超生。
相比其他明星,对于毫无隐私毫无乐趣的生活,一开始她适应得很好,毕竟她本身便是个宅女,她不需要到五光十色的外头于喧哗中感受烟火气。
在婷婷的护航下,一切都很顺利,她通过电影暴红后,有段时间狗仔们成群结队地二十四小时紧贴着她,变相用一种人海战术和心理战术尝试逼疯她。
之前在电影公司为婷婷工作时,她见过太多年轻偶像因为这样明目张胆的“跟踪”而变得神经衰弱,他们在享受成名带来的金钱和好处时,同时也觉得生活让人窒息。
自己就像活在一个透明的牢笼里,谁都能来你面前喷你一脸口水,或者给你无止尽地泼脏水。
因此,有些心态失衡的偶像在行为举止上会变得更出格,这时便是狗仔狂欢的时刻,他们会更疯狂地跟踪这样的偶像,努力抢在别人前头爆出更大的丑闻。
有好戏可以看,吃瓜群众更是乐此不疲,恶性循环下,有些明星直接心态崩溃,在能绽放出最耀眼光芒前便陨落了。
在和婷婷确定关系之前,韩桐在背后被狗仔们称为“至清而无鱼”,而在跟大佬恋爱后,虽然婷婷真能兜着一切,但韩桐免不了会觉得有压力,总是担心婷婷的敌人会借自己用来打击她。
自此以后,韩桐的心态就变了,她变得时刻笑脸迎人,尽可能对粉丝有求必应,努力塑造亲民影后的形象,虽然就本性而言,她也是个没架子的人,但她偶尔也能感受到一丝牵强。
自此以后,韩桐就非常向往做自己的感觉。
人就是这样,求不得时,却更想要。
她觉得这就是自己喜欢上思靖的原因,毕竟世界上没有比直肠子或天然呆更依随本性而活的人了。
之前韩桐的生活圈子里很少接触这类人,接触下来后才知道,与其说她们总是任性地说一些不可言说的大实话,倒不如说她们少了个揣摩话说出去后会有什么后果的心眼。
像思靖和家琪这样的人,要嘛就是有满满的福气,周围的人都惯着她宠着她,让她继续做自己,活得自在逍遥。
相反的,没福气的呢,那张说话不中听的嘴,轻则到处得罪人,重则能惹来杀身之祸。
连她对思靖那张只说实话的嘴都有些又爱又恨,最近更是体会到了个中的厉害。
话说,狗仔搞出小汪汪是她私生女的乌龙,思靖见她疲于应付媒体记者的模样时,非常实诚地问了:“桐桐,我觉得大部分时候其实你并不喜欢自己的工作,为什么不离开娱乐圈呢?你手头上又不是没钱,靠定存的利息都能养活你自己了。”
韩桐避开喜不喜欢自身工作的话题,顾左右而言他:“哦?你又知道我身家多少?”
不想被误解为窥探桐桐的隐私,思靖急急忙忙地解释:“娱乐圈也有富豪榜,我在新闻上看到的呀!”
“那些数据不可信。”韩桐笑着对思靖说,努力和富豪榜撇清关系。
思靖又不是三岁小孩,她才不信呢。
在思靖的澄澈眼神注视下,韩桐无奈举手投降:“好好好,我是小富婆,不过,我有时还挺喜欢自己的工作,例如演戏的时候。”
曾经在韩桐身边当过一段日子的跟班,思靖虽然呆了点,但还是看清了:“那是你唯一喜欢你工作的时候。”
韩桐倒是没认真想过这一点,努力想了想,发现自己还真的说不上来喜欢当明星的其他方面。
风波平息后不久,因为弘榆的前女友生了场大病,大医生也重新出现在思靖的生命里,看心里喜欢的人因为爱情而由内至外散发幸福的气息,韩桐再也不能与她亲近,只能默默地退出小医生的生活,重新回到北京的生活圈子中。
或许心情低落时,触眼所及之处,所有的负面事物都会被放大一倍不止。
雾霭天变得像乌云罩顶,沙尘暴感觉就像千里荒漠,连助理给别墅送来纯净水时,韩桐都不禁开始想念新加坡那煮沸杀菌后就能饮用的食水。
她更常想起亲爱的爸爸妈妈,经常和他们通电话,老俩口在华人聚居的墨尔本过得非常滋润,上回她亲自去探望他们时,发现他俩来往的叔叔阿姨基本都是华人,一日三餐吃的全是中餐,连一起逛的巨无霸超市也只售卖各种亚洲人才会需要的产品。
要不是偶尔去到一些地方会听见英语,她都以为自己人在中国了。
爸爸妈妈十分认同她的看法,为她好好分析了一番,话里话外都在劝女儿早点为后半辈子铺路,委婉地劝说女儿,可以的话是时候找个人安定下来,而她挣钱也挣得够多了,可以在后半辈子安安逸逸地过上中产阶级的生活。
韩桐的爸爸妈妈很开明,不开明的话也不可能让女儿近四十岁了还单着,桐桐甚至隐约感觉到爸妈似乎知道她喜欢的是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