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就这般过去好了。她明日,便带着缠儿离开京都。
缠儿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她便知晓了她需要进宫一趟。不单单是为了缠儿,也是为了情谷。身为情谷谷主,她自是知晓情谷秘术的精妙,也自是知晓国主对情谷的图谋。
把情谷交到国主手上或许是个不错的决定。至少当年那些因贫入谷的弟子不必再像此番颠沛流离。
国主已是应了她以情谷加秘术换缠儿的要求。也许了她情谷物归原主的设想。只要缠儿愿意,那她们即可便可去情谷中归隐,再不问世事。
李长心是知晓缠儿想去归隐的。
既是想,那便就归隐吧。
离了世间纷扰,方能守住自己的幸福。
车轮依旧在滚着,滚着,碾碎了一地的残叶,也碾碎了苏红缠对京都的一点点念想。
其实苏红缠一直想问,心儿在嫁人后过得可好。
但因师尊从未与她提过这个话题,她也一直无法开口。
直到马车外响起一声厉喝:“哪家敢在此处挡道?”
苏红缠才收拾好心境,伸手撩开马车前的帷幕。
帷幕一拉,苏红缠便被马车前的人惊得身形不稳。
“缠儿师叔小心!”驾车的女子见苏红缠身形不稳,连忙扶了苏红缠一把。
李长心见状,也睁开了眼:“发生了何事?”
“回谷主,有女子在车前挡道!”驾车的弟子甚是委屈。
“是何人?”被苏红缠挡住了视线,李长心只得又问了一句。
驾车的弟子纠结了片刻,才结结巴巴道:“是……是苏长心小姐……”
“哦?”李长心起身挽住苏红缠的腰肢,把苏红缠换到自己身后,“苏小姐别来无恙。”
沉静如水的面容让站在路中的绿翡有些自惭形秽。但一想到那日若不是长心谷主穿着婚服闯入自己闺房将自己打晕,自己也不至于嫁到梁府,绿翡便无端由地生出了几分气力。
“长心谷主无恙!”
“不知小姐今日为何而来?”李长心不急不缓。
“不知谷主今日为何而来?”绿翡不急不躁。
“本谷主只是携弟子从京都过,朝云州去。苏小姐还是让开吧!刀剑无眼。长心为情谷中人,若是待会动手伤了苏小姐,便是万般的罪过了……”李长心话罢便揽着苏红缠要进马车,却听到绿翡哭喊道:“长心谷主你好狠的心!你如何敢让馆主成不忠不孝之人!”
“嗯?”绿翡此话一出,李长心拉帘子的手却被苏红缠握住了。
“师尊?”
见苏红缠眼中隐隐又有泪光,李长心便是有些尴尬。
“多大人了,怎是又哭了?”
“师尊……红缠何德何能竟是得您厚爱至此?”
“缠儿……你……”李长心正要再言,却看到苏红缠已是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跃到了绿翡身侧。
“走吧。师尊从未薄待我。你与我一同去送苏……爹爹最后一程……”苏红缠逆光看着眼前已梳了妇人髻的绿翡,眸光闪了闪,终是没开口问,“你莫要为难师尊,她此番便是来带我观刑的……”
“缠……馆主……你怎知今日是行刑之日?”绿翡回头看了李长心一眼,见她已把车帘放了下来,随即转身跟着苏红缠,朝着断头台的方向走。
她心中有许多话想说与馆主听。
“馆主,你可知翡儿心中一直是有你的?”绿翡趁着四下无人注视她与苏红缠,急急道。
“那又如何?你不是已经成亲了么?”虽不知绿翡嫁了何人,苏红缠却能确定绿翡是已经嫁过了。
“可翡儿是被长心谷主陷害的!”绿翡扯住苏红缠的袖子,掩面欲泣,“馆主,你是知道翡儿心中只有你的……若不是那日长心谷主与翡儿交换了身份……翡儿何至于替长心谷主嫁入了梁府……”
“你说什么?”苏红缠本欲扯开绿翡的手,却被绿翡口中所言的事情惊得浑身冰冷,“你说什么?你替师尊嫁入了梁府?”
“是啊!难道馆主刚才不曾听到情谷弟子唤翡儿‘苏长心’么?翡儿的爹爹是姓齐……”绿翡喃喃。
“那心儿哪里去了?”苏红缠握住绿翡的手腕,颤抖着问道,“心儿哪里去了?既然你是代替师尊嫁入了梁府,那心儿哪里去了?圣上的旨意不是让心儿嫁入梁府么?”
绿翡的心仿佛被什么击中了。
“心儿……心儿……心儿……馆主你的心里只有心儿和师尊……”绿翡哭闹着,想要苏红缠说出她在苏红缠的心中其实也有一席之地,“难道馆主你从未发现你身边还有翡儿么?翡儿为了您,可是什么都不想要了……什么都不想要了……虽然梁府的公子待翡儿……”
“那不够了么?”苏红缠被绿翡的哭声弄得心烦意乱,可一想到心儿还下落不明,苏红缠便只能耐下性子,细声道:“翡儿,我的好翡儿,你快告诉我,心儿在哪里?”
“心儿……哈哈哈……心儿……心儿不就是长心谷主么?翡儿的好馆主,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你莫不是以为翡儿绑走了你的心儿,鸠占鹊巢?翡儿告诉您,鸠占鹊巢的不是翡儿,是您的师尊,是您心中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师尊……是她,夺了翡儿的心尖尖上的人,是她毁了翡儿……”
“翡儿你……”苏红缠被绿翡口中的‘心儿便是长心谷主’震得说不出话,“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是真的……”绿翡见苏红缠已然不动,正要凑近苏红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