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国历一三六年八月,在狄国军队火烧芜城的那一晚,闵城的桑军开始悄无声息地逼向京城。
藏羲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带人离开藏剑山庄。
朝廷波谲云诡,暗地里各种动作不断。
辰昊大开粮库兵库,各种粮食,兵器源源不断运往芜城。
闵城郊外一处翠树修竹的院落,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正在石桌上写字。一横一竖,握着毛笔的手骨节分明,不急不缓。
“湛,芜城那边没攻下来。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一大批士兵,拦截了狄国那边的军队。”
桑家的养子,桑军的将领桑乾快步走进院子里,来到石桌旁,大声说道。
写字的动作依旧不急不缓,等到把手中的字写完,桑湛才停下笔。
“乾哥,坐下来慢慢说。”
“本来原定计划是狄国的军队过来,压向京城,我们这边的跟着推进。谁知道狄国那边的竟然被拦在了芜城外。我们这边也就不能动了。”桑乾坐下来,语气急促。
“大批士兵,是卫律的。”桑湛坐在石凳上,伸手倒了一杯茶,放到桑乾身前。
“这卫律你不是派了飞度去吗?这会儿应该在劫难逃了吧。她的兵远在山城那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芜城?”桑乾问道。
“飞度失败了。卫律发现了我们和狄国的动作,提前调了兵去芜城。”桑湛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语调仍然不急不缓。
“失败?这么说卫律逃了?她竟然发现了我们的动作,那我们要怎么办?”桑乾语速更快。
“你按着原定计划先去指定的地方,后续的行动我会再告诉你的。”桑湛喝了一口茶,双眼平静地看向桑乾。
桑乾被他眼神一看,急躁的心平静下来。
这只是他们其中一个小小的环节失误,不会影响大局的。成功就在眼前,他要更加耐心。
“那就按着原定计划走,我听你的。”
步履匆匆,桑乾离开了小院。
桑湛坐在石凳上,端着茶杯,仔细品尝。
一旁的绿竹被风一吹东倒西歪,他抬眸看着,三两笔在纸上画出形神具备的青竹。
……
辰国历一三六年九月,狄国军队数次和律军正面对战,死伤惨重。
隋以带着人数次潜入岩边城,粮草刚刚被运到城里,就被他带人一把火烧了。
每次火烧粮食,总不免牵连几座房屋。
岩边城不断加强防守力度,还是防不胜防。
岩边城百姓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火烧到自己头上,拖家带口离开这里。
狄国境内开始征兵纳粮,百姓人心惶惶。
与此同时,在有心人的不断推波助澜下,狄国百姓对这场战争越来越不满。
……
深夜,狄国皇宫。
卧病在床的狄国皇帝在睡梦中突然感到了一阵寒意。
他睁开眼睛,正看见一个黑影站在床前,一把利刃握在黑影的手中,离他越来越近。
“你是谁?!”狄国皇帝大惊,伸出双手想要阻拦。
利刃却快如闪电,刺中他的胸口。
双手无力地垂下去,狄国皇帝大睁着眼睛看向头顶的金黄色帐顶,没了声息。
“怎么样?死了吗?”黑影一推开房门,在房间里坐立不安的楚煜就立即问道。
“死了。”黑影低声答道。
听到这话,楚煜身前紧握的双手松开了,如释重负地坐在椅子上。
房间里只点了一只小小的蜡烛,昏暗不明。
明明灭灭的光照在楚煜的脸上,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极小的笑。
“谢谢你们将军出手相助。我一定不会忘记的。”楚煜对着融入黑暗的黑影说道。
“将军希望你接下来的事能够尽快完成。”黑影低声说了一句,消失在了黑暗中。
狄国皇帝驾崩的消息一传出来,本来人心惶惶的国家更恐慌了。
“这是怎么回事。现如今岩边城那边节节败退,我们的皇上又驾崩了,这仗还要怎么打?”一位书生说道。
“真是作孽哟。好好的打什么仗。我大儿子已经进了军队上了战场。这会儿皇上死了,谁来管他们。我大儿子可千万不能死啊。”一位农妇对着人哭诉。
“这皇上死了,就该太子登位了。太子德才兼备,可当大任。”一位下朝的官员说道。
“太子莫不是太过于激进了,这和辰国打仗,我们死伤惨重,现在粮库也耗尽了,又征兵又纳粮的,百姓怨声载道。我曾上言求和,太子根本不理睬。再这样下去,怕是不好。”另一位官员说道。
“这话万万不可到处说,皇上驾崩,太子马上就要登基了。我们会打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