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明的黑眸中划过揶揄,彭敬业大手忽然伸出, 一把将人揽在胸口, 另一只手抬起白皙的下巴, 抬头亲了上去。
江秋月扑在他胸膛上推拒着扑腾, 咬紧牙关不松嘴,下手掐着彭敬业劲瘦的腰身, 好不容易把突然化身为狼的家伙推开。
她利索迅速地翻身躲进自个儿被窝里, 只露出头, 脚上隔着被子踢了他一脚。
“当家的,赶紧去做饭!”江秋月呲着牙赶他起床。
大年初一的早饭按照习俗是男人起来做饭的,没啥难度, 就是把昨晚提前准备好的食材稍微做一做热一热就可以了。
而且,刚醒来牙都没刷,她可不愿意给他亲。
“遵命,媳妇。”彭敬业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回道,暂且放她一马。
他伸了伸懒腰,吐口气,缓了缓心口的灼热,掀被起床做饭喽。
外面雪已经停了,举目望去一片银白,地上、墙上、屋顶上到处都是厚厚的落雪。
都说瑞雪兆丰年,希望今年的年景能转好一些,人们不再饿肚子就好了。
彭敬业穿好军大衣,牛皮靴子踏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响,雪白无痕的院中立马留下一串专属于他的脚印,让他看了后十分愉悦。
他先去烧炕的火口看了下,昨晚添上去的柴火烧得差不多了,于是又加了几根进去。
天还灰蒙蒙的,江秋月完全可以躲在暖乎乎的被窝里,再睡上一个回笼觉。
不过外面鞭炮声不断,她在里面也睡不着了,索性磨磨蹭蹭的换上新衣服起床。
昨晚他们吃了一顿好的,肠胃油水多,今天早上就做的相对来说很清淡了。
彭敬业把预留的鱼和炖鸡两道荤菜热一热,再拌上两盘凉菜,一盘粉条一盘醋溜白菜,再加上温了一夜的大白馒头和米粥,冷冷的早晨吃得饱饱的热热的,真是一件十分舒坦的事。
天擦亮时,两人解决了早饭,把养殖处大门挂上锁头,骑着车去拜年了。
他们先去老营长那里拜了拜,得到两个大红包,外加自行车换成吉普车,老营长大手一挥,车子借给他们,今天随便玩去吧。
彭敬业开车先把自行车送回养殖处,然后带着江秋月去县城游荡了一圈。
初一这天,县城里的国营店铺都关门了,然而街上人却不少,有的是县城里的职工,过年没事出来转转,有的像江秋月他们一样,从周边近的地方过来县城逛逛。
最近风气宽松,上头态度暧昧,人一多起来,不到半晌午,街道上陆陆续续多了几个挎着篮子的小孩儿,小声问着路人在卖自家做的吃食。
毕竟政策上还没什么改变,像后世那种卖小吃的摊子是没有的,有那想挣点小钱补贴家用的,就会偷偷让自家孩子拎着篮子出来挨个问着卖,不敢大声张扬。
要搁平时,他们连这么干都不敢,年后这几天几乎所有人都休息了,即使有人起歪心思去举报了也没人受理,才让他们瞅空子趁机赚点钱花。
江秋月碰到一个卖香米糕的小孩子,才七八岁,提着一只干净的竹篮子,上面盖着毛巾,里面的米糕还是热腾腾的。
小家伙穿的不多,裸露在外的手脚腕子冻的通红,被其他大孩子挤到一处街角,睁着俩大眼,期盼地看着来往游玩的人群。
吉普车行驶而过时,江秋月让彭敬业停一停,下车把小男孩手上的香米糕买了大半下来,拿自己带的袋子装好,按照价钱给了粮票和两块钱。
或许是吉普车带来的热效应,江秋月买了后,跟着看热闹的人中,有几个上来把剩下的买走了。
小男孩卖完后,拿着空篮子和钞票粮票一溜烟跑的没影儿,让闻信儿找来的几个大孩子扑了个空。
江秋月尚且不知道那点后续,她买完米糕后上车尝了一块,感觉味道还不错,软软糯糯的,挺适合老人家吃。
稍后,他们就提上它去给住在钢铁厂宿舍的老教授拜年。
两人到的时候,老教授正跟几个老友挤到一个房间里谈古论今。
房间虽小,好在烧了煤炉子,外面北风凛冽,屋里弥漫着温热的水蒸气,比不上烧炕的屋子,却也很暖和了。
老教授身上正穿着江秋月送他的那身棉衣棉裤,脚上一双洗的发白的老棉鞋,头上戴着一顶半旧的雷锋帽,应是他自己与厂里的同事淘换来的旧件儿。
看到江秋月特地带着对象来拜年,老教授嘴上不说,脸上多少带了几分喜悦,招呼两人进去喝杯热茶。
见到他们送上的香米糕,老教授这次不推辞了,接过就分出一半,装到盘子里让大家伙吃,还给他的老朋友们介绍江秋月。
虽说没有明确她是收进门的弟子,却也不差了,大家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江秋月见到几个老人抱团过年,准备的东西不算丰盛,但也比平时好上许多,担忧的心终于放了放。
拜过年后,江秋月和彭敬业告辞出来,不再打扰几个老人家躲在门里畅所欲言,他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