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相见,虽无言语,但气机相缠,一视之下,竟如痴情许久的情人,不能自已。
良久,曹操上前,朝朱隽和皇甫嵩笑道:“公伟将军,义真将军,孟德来得正是时候啊!”
又对一旁的亲卫道:“将张宝,张梁两贼的首级,递上来!”
“诺!”亲卫抱拳点头,提出两个木匣子,呈递给曹操。
曹操接过,再递给朱隽和皇甫嵩,笑道:“孟德今日怕是赚了两位大人的功劳了!还望大人们莫怪!”
皇甫嵩踢开木匣子一看,里面正是张宝和张梁沾满鲜血的头颅,伸手环抱曹操,大笑道:“果真是曹孟德!哈哈哈哈!”
朱隽也是脸露喜色,道:“黄巾三贼已去其二,我等即刻挥师冀州,直达巨鹿,与子干汇合,定可一击而胜!哈哈哈!孟德果真治世之能臣也!”
“俩位大人过奖了!”曹操言语谦让,神色平静,丝毫不绝得区区两贼能与之比较,又瞥了眼刘备等人,笑道:“不知这几位何许人也?”
刘备上前一步,沉稳道:“在下乃中山靖王刘胜之后,汉景帝阁下玄孙,姓刘名备,字玄德!见过曹大人。”
果然是哪里都不忘打一下汉室宗亲的招牌,深的炒作的精髓啊!
又道:“此乃我二弟关羽关云长,三弟张飞张翼德,以及友人。”
曹操眼光一扫,缓缓逗留在关羽身上,赞许道:“这位壮士身材魁梧,有虎将之威,必万人敌也!操今日得见,此生有幸!”
闻言,关羽倨傲的眼眸里也闪现一道得意和舒畅,暗道:“终于有一个人物能识得我这匹千里马了!”
作为死随刘备的朗段,自然不会任由曹操拉拢关羽,毕竟张宝,张梁之死,已经大大的改变历史,他不敢保证没有人会出主意让曹操奸计得逞。
于是,朗段踏前一步,表情诚恳,对曹操道:“久闻曹孟德威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哈哈哈!阁下是?”伸手最难打笑面人。曹操见朗段插足,心中不快,但也不能表现出来。
“在下乃刘玄德友人,涿郡朗段郎节度,拜见大人!”朗段笑道。
皇甫嵩出身将门,又身为名将,心思通明,自然看得出众人的想法,笑着打圆场道:“士卒们都已经疲命一宿,急于休息。诸位可否在此安营扎寨,夜里再一同前往冀州!破灭黄巾!”
主帅发话,众人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当众反驳。故而,都点头微笑,带领自己的部下,分开安营扎寨。
整场言语激战中,林易却没有丝毫加入,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曹操身后十丈远的士卒丛里的某个人身上。
他有一种敏锐的直觉,藏身在士卒里的那个人,他或许见过,而且至少交流过,不然不会有哪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个人将会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大的敌人,这种敏锐直觉,令他在心中暗暗埋下忌惮的种子。
曹营,主帐。
曹操与方渡江相对而坐,眉目祥和。
“主公,刘备乃乱世之龙,其下关羽,张飞皆万人敌也!望主公今早铲除!”方渡江眼神平淡,好似杀人是件平常小事。
“渡江此言有理。然我与他皆是汉朝官吏,不宜动刀兵。”此时的曹操还想着如何报效朝廷,施露百姓,乃是“世之能臣”。
方渡江心头一叹,也知现在的曹操,非是往后的曹操,劝是不可能的。
沉默稍刻,曹操突然想起某事,笑道:“渡江啊!刚才我见刘备身旁有一背剑少年,好像对你很似看重,莫非是往日故交?”
“的确认识。”方渡江淡淡的点头,只是握着酒樽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时间如水,方渡江脸色也愈发严肃,沉声道:“主公,不论今后如何,渡江何在,是死是活,我都要请主公答应渡江一件事情。”
见此情形,曹操心下凛然,收回玩笑心态,郑重点头,道:“渡江尽管说!我曹孟德答应了!”
心中暗道:“到底是什么能让你露出如此严重的神情?那个背剑少年?”
“呼~”方渡江将手中酒樽放下,沉重道:“若有一日,此人落入主公之手,不能当场招降,便杀之!不惜代价!”
“轰!”
话语刚落,方渡江眼中杀气爆射,将放在案几上的酒樽爆裂!
若是林易听得此言,必定百思不得解,莫名其妙。想不通方渡江为何要处心积虑致他于死地!
就因为十丈相视?气机相缠而感应到了劲敌?还是因为前世滕王阁上的相见?
日月轮替,星星当道。
刘备等人整顿兵马,整齐迈步,率先朝冀州迸发。
然而,大军刚至司隶和冀州的边境旁时,意外如书中所述的发生了。
中郎将卢植,因为人正直,不肯贿赂前来监察军情的黄门太监左丰,而被其在朝中污蔑:卢植怯战,整日高垒,胆小如鼠,不敢与贼军战斗,懒惰军心,导致黄巾贼兵猖獗日盛!
皇帝一听,龙颜大怒,遣派中郎将董卓替代之。而卢植本人,便被士卒囚于木车之中,押送回朝。
众人但见前方囚车,心中疑惑,暗道:“莫非是张角已经败了!”
随后定晴一看,脸色大变,刘备当即策马狂奔,滚马下鞍,来到囚车旁,喊道:“尊师!尊师啊!怎会如此!”
卢植神色惨淡,叹道:“我数次围困张角,即将破城。奈何遭人诽谤,怠慢军机。哈哈哈哈!我恨呐!我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