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没好处,好了,都给我出去!”
周姨娘等人本来也只是假意在这里装作伤心抹眼泪,毕竟秦达祖的伤也不致命,她们在他跟前装装样子,只是希望老爷看在眼里心中慰怀,认为她们还是爱他关心他的。此时见正室杜氏撵她们走,自然是顺坡下驴,蹲身行了礼纷纷退了出去。等到屋子里只剩下杜氏和秦惠平时,两人就到秦达祖躺着的床前看他的伤。只见他的腿上和腰上都缠着布条,而他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惨白惨白的,眉头也拧在一起,嘴里直喊痛,额头上一层汗。
杜氏便拿自己的手帕去替擦额头上疼出来的冷汗,嘴中关切地问他,“老爷,可是疼得厉害?到底是怎么起的,咱们府里的马车从来没有出过事啊?”
秦达祖忍着痛道:“这又断了腿,又断了肋骨,自然是疼的,况且我年纪又不小了。”
顿了顿,吸了口气又说:“谁知道?今儿坐车出去,在吴江酒楼跟前马儿不知道为何突然惊了,车夫拉不住缰绳,那马儿狂奔起来,没跑多会儿,车轮子就散了,马车侧翻,我就这样了……哎,今年咱家真是流年不利,先是惠平出了那档子事,后来又是我……”
杜氏叹口气接话道:“好歹你和惠平是错开了出事,不然你们两个同时有事,那秦家的买卖怎么办?就算你们不是事事都管,可也不能撂开手长期不管,否则必然出纰漏。”
秦达祖听到这里就看了眼站在床前的秦惠平一眼,说:“惠平,我这伤怕是没有百日好不了,咱家的买卖你就暂时替为父管着,好在前些年你也学着管了不少买卖,如今接手应该没有什么难处,我一会儿把我的印信给你,你拿去明日就把咱家的买卖管起来。另外,大管家杜金宁近日帮着我在处理我们秦家跟洋人的买卖,你也知道因为周三公子退亲,我怕咱们得罪了周知府,所以先做些准备,将那些买卖暂停。”
秦惠平知道秦家跟海外的商人做丝绸买卖,这其中的洋人里头各地的都有,况且官府明令禁止和外番进行缎匹丝绵以及铁器等交易。所以秦家的这一部分买卖牵扯到洋人,实际上是违反了朝廷颁布的法令的。可是因为和外番进行缎匹交易获利很厚,从秦家祖上开始就暗中和洋人做此种买卖。这也是秦家不过三代就发家,成为苏州府吴县的巨富的原因之一。因为这买卖是秦家祖上就一直暗中做着的,并且也有固定的销货的路子,所以传到秦达祖手里他依然暗中做着祖上的这种和外番洋人的买卖。以前不曾得罪官府,而且秦家也不少上下打点,所以即便有些小吏知道秦家有做这样的买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况且像是秦家这样和外番的洋人做买卖的商人也不少,真要管也管不过来。还不如得了好处,大家相安无事,以使这财源不断。
可是如今得罪了周知府,秦家要是不知道收敛,还照旧和洋人做买卖,那被拿住了可是大罪,所以秦达祖这一个多月来都在大管家杜金宁的帮助下把秦家和那些洋人的买卖给暂时中断。但是中断,你就必须要去给人解释,另外该发的货也得尽量发了,该收起来的货也得找仓库给堆放。他忙了一个多月,还有少部分没完成,因此这会儿摔断了腿动不了,自然是要交待给秦惠平听。
秦惠平接过秦达祖给她的印信,放到自己贴身佩戴的荷包里说:“爹,你放心,你交待的事我会办好,你只管安心养伤就是。要是有什么难以决策的事情我再来找爹商量。还有,事不宜迟,我这就接手,立即去找杜金宁。”
秦达祖欣慰地笑一笑,道:“果然不愧是我用心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好,为父甚为高兴,你去吧。只是进出小心些,对了,你去好好得责问一下车马房的管事和小厮们,到底他们是怎么干活的?这些人该打板子的要打,我怕他们疏忽,到时候叫你出我这样的事……”
杜氏听到这里也连忙说:“惠平,你爹说得对,你这会儿先去车马房管教下那里的奴仆们,怎么会让你爹出这样的事情,依我说都该罚!”
秦惠平一口答应,“好,爹,娘,我这就去车马房理一理这事情。”
说完向两人欠一欠身转身大步离去。走出玉堂院,晌午的春阳耀眼,秦惠平仰面看着那庭院里婆娑的绿叶间漏下的阳光眯了眯眼,唇边漾起一抹舒心的笑容。
——
接下来,秦惠平果真带了自己的两个贴身服侍的丫鬟去了秦府的车马房,让专门管车马的管事把十多个赶车养马的小厮都叫到跟前,将今日自己爹在外摔断了腿摔折了肋骨的事说了,然后逐一问责。
小厮们大都被打了板子,只有负责养马的一个小厮名叫得喜的老实本分得了奖赏,秦惠平把那专门管车马的管事裁撤了,让得喜做了车马房的管事。
接下来半月之内,秦惠平借着车马房管理不利导致自己爹秦达祖摔断腿又断了肋骨的由头,将秦府上下的下人们全部申饬了一番,罚得罚,赏得赏。几乎所有的关键位置上的人她全部给换成了投向她的秦府奴仆,包括外院的管事以及内院的管事婆子。然后明里暗里各姨娘院子里的服侍的丫鬟们也换了些,安插上自己的眼线。只有她爹娘的正房院子里将刘妈妈换了,别的人她一个人也没换,还是老样子。
秦府本来有二十几个护院,秦惠平嫌不够,又让人请了二三十个拳脚功夫好的精壮汉子进府来做护院。当然这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