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摇得她整个人都晃起来,加上此时飞机在上升过程中超重感和失重感交替,吓得她小心脏都快从嘴里吐了出来。
“人怎么可能体谅自己没有经历过的事情?”陈知辙撇撇嘴,但还是把手伸了回来,“要是等下会遇到气流,你到时候可千万别扑到我怀里来。”但又开始恐吓起对方来。
“乌鸦嘴!”程予安气得真想打他一拳,却不敢将手从座椅扶手上松开,只能用目光瞪他。“你行行好,别吓唬我了。”
陈知辙居然一反常态地点了点头:“好吧,那就不捉弄你了。”
答应的这么快,反而在程予安意料之外,她下意识地“啊?”了一声,显得有点抖m附体。
“你这么吃惊干什么?”陈知辙翻了个白眼,“感谢你之前在学校新年晚会上的精彩演出,我终于可以不再和你捆绑在一起被人误会,内心真的很愉悦。”虽然是以“被甩”的悲情男二号形象。
“你看我也没用。”他耸耸肩,“我是真的怕被人误会。一来,会挡我的桃花运。二来,我怕你被众人起哄到最后,脑子变得不太好使,还真以为我们之间是那种欢喜冤家的关系,爱上我了怎么办?”
程予安真是哭笑不得:“...您还真是多虑了。”虽然大家相识多年,对这家伙的自恋深有体会,但是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会对他日久生情?
此时飞机已经进入平飞模式,平稳极了。程予安的胆子也肥了起来:“有件事情我一直很想问你,你是不是其实喜欢男的?”
没有讶异,也没有生气,陈知辙的反应非常平静,仿佛刚才她不过在问一个喜欢猫还是喜欢狗的最日常不过的问题。
“我还以为这个问题你不打算问我。”陈知辙看着她,“不喜欢。怎么?我的回答你不满意?”他从未交过女朋友,有程予安在他身边晃荡做着他的挡箭牌,倒没有人怀疑过他的性取向。
“你确定?”程予安不相信地挑挑眉,“放心,我又不会嘲笑你,还会替你保密。你怕什么?”
“你就这么期待我弯了?这可是你们女性的一大损失。”陈知辙冷哼一声,不再和对方浪费口水。他拿出一本书,翻看起来。
好吧好吧,不是就不是。这样说来的话,那就是他眼界太高了?也不知道他以后的女朋友会是什么样的“国色天香”。程予安戳了戳他的手肘,八卦地问道:“那个追你的小学妹怎么样?有后续吗?”
小学妹叫关析,是学it的。她之所以这样问,是有一回她曾撞见两人在学校咖啡店里坐着聊天。
“安静,我要看书。”他连一个余光都没有丢给她,用修长的手指翻起一张微微泛黄的书页,他的手指骨节很大,一看就是男人的手。
于是程予安也拿出id,看起电影来。结果塞上耳机看了个开头,飞机就开始颠簸起来。
刚开始只是左右摇晃,程予安心里一紧,手心开始发热。这样的抖动持续了几分钟后,飞机广播也播报起:“各位旅客,我们的飞机因为受到航路气流的影响,有较为明显的颠簸。请您坐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洗手间将暂停使用,谢谢您的配合。”
程予安连忙将手里的id放到小桌板上,然后再次牢牢握住扶手。气得她伸出脚使劲踩了陈知辙一脚:“你乌鸦嘴真够灵啊!这么灵验你还是去买彩票去,不要来祸害我。”
她话音刚落,飞机突然就以机头朝下地姿态大幅下沉,失重感强烈地快让她哭出来。可以说,接下来的那几秒,是她人生中最惊心动魄、面无人色的几秒。她眼睁睁地d从桌板上飞摔了出去,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通道另一侧的中年大叔,因为没有系安全带,整个人都从座位上“弹”起来,头都撞到了上方的行李舱上。
还有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在那短短的几秒,程予安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不会就这么背这么惨,要和这架飞机一起玩完?她还年轻,还没有活够。之前短短的快二十年生命,她还没有找到活着的人生目标和意义,怎么能这样轻易挂掉?她好后悔,后悔坐上这趟航班,后悔没有再多陪陪家人,后悔平时没有多去尝试没有接触的新鲜事情,后悔之前浪费了大把时间,却没有留下任何一样能记录自己存在过痕迹的证明。
陈知辙早将书合上,握在手中。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脸上还挂着笑容,真不愧是跳楼机爱好者,估计把这种剧烈的颠簸当成了免费的过山车。他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抚慰似的拍了拍程予安的背,但力道大得跟捶背一样,口中还轻飘飘地来了句:“你还真是怕死啊。”
不过程予安还沉静在“死亡面前的人生感悟”之中,压根没有多余注意力分散给他。
好在,这垂直式的下坠只持续了十几秒,飞机渐渐恢复了水平,失重感也减弱了,又缓缓地变成了平稳的平飞。
程予安那只快要跳停的心脏终于缓了过来,但整个人还有些发抖,面色白的像把面粉糊了一脸的那种惨白。
“你就一点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