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折。
苏和拿着一件衣服过来披在她身上:“皇上,夜深了,还是歇息吧。”
“喔,苏和啊——”代祁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小久怎么样?”
“皇上放心,宝菡宫刚回了话,说是已经睡下了,就是皇上不在,有些不安生。”
“呵呵——”代祁泓想起代安久的小爪子小脚丫,不由得笑了:“她和灏儿一样,都喜欢粘着朕。”
“可不是嘛,久郡主现在可是一刻都离不开皇上了,连晚上睡觉也都要和皇上一起睡在龙床上,臣听几个侍女玩笑,说是久郡主如果习惯了龙床,日后却睡不成那该怎么办啊。”苏和貌似无意的丢出这么一句话,代祁泓立刻停下了手中的笔看向她,目光捉摸不定。
苏和看她神情似是不悦,连忙跪下:“臣该死,臣乱说话——”
“你是不是也和她们一样,觉得朕快要死了?”
“皇上有万年之寿,怎么会死?皇上不要生气,臣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那日朕看到果纨的白发的时候,忽然间想起,朕也不过只比她小十岁而已啊,她十年前可比朕现在要年轻很多,朕——恐怕真的快要死了。”
“皇上千万不要乱说——”苏和听她的话,一阵心酸:“皇上您放心,不管生死,臣都会一直陪着您的。”
“你不是很怕死吗?怎么那时候又不怕了?”
“臣不怕死,只是怕死了之后,再来侍候的人不懂得心疼皇上,在别人眼里,皇上就是皇上,可是在苏和眼里,您不止是皇上,您也是——”苏和低头,不敢再说。
代祁泓笑了笑,替她把话说完:“——一个女人?”
“臣该死。”苏和头低到地上。
“陪朕四处走走吧。”
“夜里黑,万一摔着了您——”
“走不走?”
“马上走!”苏和连忙站起来,扶着她出了奉先殿。
“果纨已经出了城了。”苏和小心的搀扶着她。
“恩,都有谁送?”
“听手下回禀,说是没人送。”
“呵呵,她党羽遍天下,走的时候连个送的人都没么?朕不信。”
“臣也觉得蹊跷,不会每个人都那么薄情啊。”
gt; “果纨心不死啊。”
“皇上此话何意——难道她以为皇上还会用她么?”
“朕是不会,但是如果朕死了呢?”
“即使是德承公主即位——”苏和心一惊,难道皇上真的要把皇位传给代安久?
“叶落怀最近如何。”
“小莲说,仪宾对公主很好,只是公主——”
“小五怎么了?”
“好像有点魂不守舍,总是喜欢发呆。”
“是该给她安排个差事了。”
苏和有点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德承公主如果进入朝廷,郡主党肯定势弱,但是如果公主党势大,皇上还怎么把皇位传给代安久,但是如果不传给代安久,为什么要担心果纨心死还是心不死呢?
果真是猜不透啊猜不透。
这一走竟是到了芳华殿,苏和暗自叹了口气,果然是要到这里来的。
代祁泓抬头凝望着墙壁正中的女子画像。
“朕知道你的心思,所以也时常拿你和谷雨相比,一直以来,朕都从未把你放在心上,朕这一生,真正爱过的只有谷雨一人。”
“可是颜贵妃,朕是真的很想念她。”
“也不知怎么的,朕最近也总是会梦到她,也会梦到颛儿,还有那几个跟朕作对的公主们,她们跟朕说朕的大限要到了,她们都在地下等着朕呢。”
“皇上是日有所思,所以才夜有所梦,只要皇上不乱想,就不会做这样的梦。”苏和让侍立的侍女们下去,只留下自己:“跟踪谷雨的手下说,在白城跟丢了。”
“我知道她恨我——”
“皇上,恕臣直言,臣一直都有一个疑问。”
“什么话?”代祁泓在芳华殿来回走动,所有的物品都停留在颜贵妃走时的那一天,没有一个东西移动过。
“臣不懂,皇上为什么要关着她,还一关就是二十年。”
“朕怕她,朕从没有怕过任何人,但是朕怕她,真的怕她。”代祁泓抬手隔空抚摸着颜贵妃的脸,忆起曾经,如果她没死就好了。
苏和暗暗观察着她的表情,很难想象,一个君王说她怕一个人。
“毒门已经不需要存在在这个世上了。”
“是。”苏和点头。
随着这一句话,萧家毒门便在一夜之间,从江湖上彻底消失了,而萧九曲和萧知秋得了些资助,便在历城开起了医馆,边授徒边治病救人,想是漂泊久了,也确实想安家了。
曹无期被代祁泓调到京城,任下刑道,钦点她
调查朝廷贪渎的事情,官虽小,权利却很大,她拿着那小册子顺藤摸瓜,果党纷纷落马,这其中也包括久郡主的外婆,这次大清洗,果党损失惨重,便宜了公主党,俨然历朝第一大党。
可是果纨果真心不死,还是继续往朝里安插自己人,再加上与代安久关系亲密的外戚的作用,郡主党在朝里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这一日下朝,叶落怀与代君撷照例去给代祁泓请安,代祁泓看着代君撷的大红袍服,笑的厉害:“朕还特意吩咐她们要给你订做了,但是这袍服看起来还是太大了。”
“是啊母皇——”代君撷走到她身边假装生气:“女儿最不喜欢红色的衣服了。”
“母皇您不知道,公主今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