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等不及想给自己打上标记,要璟华快来娶她么?还是因为不甘心连琛华都对自己如此,而深爱的璟华却从来没有表示?所以,竟愚蠢地连着暗示两次,换来一个被嘲笑的冷淡回应?
她从不允许自己犯错,更何况是如此有辱自尊的一个错,脸上虽仍保持微笑,泪水却已不争气地溢上眼眶。
璟华看出她情绪跌落,忙拉起她的手,解释道:“蒄瑶,我是不想委屈你。”
她笑得惨淡,“我明白。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她未待他答应,转身便走。
她这一路走得极快,在廊下差点撞到静安。静安见她问了句:“公主可曾劝殿下把药服下?”
蒄瑶冷笑一声,道:“我可没这个本事。”她正欲离开,突然瞥到眼前两点碧绿晃过,再回头仔细一瞧——静安的耳际,竟也赫然戴着那副天水滴。
蒄瑶心中更是凄然:璟华,你到底当我做什么?难道在你心里,我果真跟个宫女没半分区别么?
她难耐心中羞辱,驾着云头,不辨方向地胡乱走着。走到半路,心中仍难受得要命,不禁忿忿地摘下耳环,朝前方云山雾霭中狠狠一抛。
突然传来“哎哟”一声。蒄瑶心道不好,自己这一甩还用了点劲,莫非好巧不巧地砸到人了?
她怯怯地喊了声:“谁啊?”身体却突然被抱住,琛华不知从哪里跳出来,使劲地嗅了嗅她身上百花芬芳。
“啊!快放手,吓我一跳!”
琛华哈哈一笑,“我脑袋差点被你砸出个洞,你却还恶人先告状。”
“对不起啊,”蒄瑶歉然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没看到,你可被砸痛了?”
琛华指着眼角给她看,他白皙的皮肤上确是被耳坠的钩子划破了几道血丝,离眼睛只差几分,十分危险。
“啊,对不起对不起。”蒄瑶更加过意不去。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么,真是错事连篇。
“光说可没用,本皇子给你毁了容,以后还怎么靠这张脸去颠倒众生,解救广大女仙脱离苦海?蒄瑶,你闯的祸可不小,说怎么办吧。”琛华一本正经,开始耍无赖。
“琛华!”她今天心情不好,没空陪他胡闹,“我送你两个月的四世菊和凌兰香,你拿去送你的红粉知己可好?”
琛华摇头,“不好,我的红粉知己太多,根本送不过来。”
“那我就没辙了,你将我送去母后处,治我个蓄意谋害皇子的罪吧。”她语气恹恹。
琛华轻笑两声,“怎么啦,心情不好?”他很自然地捧起她的小脸,拭去她先前留下的泪痕,“是二哥惹你生气了?告诉我,我来替你出气。”
提到璟华,蒄瑶心中又是一痛,之前的羞辱又回到心头,闭口不言。
琛华摊开手心,把那副天水滴伸到她面前,“二哥也忒小气,这么一副破坠子哪里配得上我们国色天香的蒄瑶公主?来,我来替你扔了它。”他作势就往外一抛。
“哎,不要!”
“呵呵,就知道你还是舍不得。”他摊开手,那副天水滴还好端端在他手里,“舍不得,就帮你戴上吧。”
蒄瑶低垂着头:“不要。”
“扔又不舍得扔,戴又不肯戴,”琛华笑叹了口气,道:“这样吧,我帮你先收起来,什么时候你不生气了,我再给你送过来。”
他其实比她还小着几岁,但此时耐着性子哄她,语声宠溺,竟让她觉着有一种被捧在手心的感觉,十分受用。
“二哥他就是个闷葫芦,做了这么多,也不见得讨父君和母后的喜欢。”他注视着她的眼睛,温柔道:“蒄瑶,若有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你只管跟我说,我去替你骂他。”
蒄瑶被他逗得一笑,明眸嫣然,倾城绝色。
“这才对嘛!”琛华笑道:“美人就该多笑笑,越笑越美,知不知道?走,我带你去人界散散心!”见她仍在犹豫,琛华一拉她手,在她耳边低语道:“你开心了,我才能开心,我开心了,伤口才好得快啊。”
静安端着食盒,原封不动地回来。
长宁一看皱眉道,“又是一口未动?”
静安忧道:“已连着三天粒米未进了,原以为今天蒄瑶公主过来,能劝着殿下吃下一点,没想到还是……”
长宁急道:“饭也不吃,药也不喝,这可怎么办?我,再去请她。”
“算了,”静安摇头,小声道:“两人也不知怎么了,公主走时脸都绷着,似乎不太开心。”
长宁正待再问,却见寝殿的门开了,璟华从里面走出来,披了件月白色大氅,似乎是要外出。
长宁紧张道:“殿下要去哪里?”
“去营中看看。”
长宁恨恨道:“可是殿下……”
“我没事,”璟华低头轻咳了几声,淡淡道:“青澜不在,营中已三日未加操练,我若再不去,难免……咳咳,难免军心懈怠。”
“可殿下您病成这样……”
璟华叹口气,从静安捧着的食盒里,端过那碗药,一皱眉全部灌了下去。
他呛得连咳了好几下,终于强压住胃中不适,淡淡道:“这下……总可以了吧。”
他再不理会两人,紧了紧外袍,大步往宫外走去。
他并不是跟谁在赌气。军纪如山,他执掌百万天兵,乃三军表率,哪怕有天大的理由,三天不曾带兵操练,也足以被好事者抓住把柄。
胤龙族坐镇天庭,却在战力上大大弱于骁勇善战的炎龙族和军备精良的苍龙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