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自窗处吹来,撩起男人华丽的衣衫,他似笑非笑半笑不笑的目光就没从宁馥的身上移开过,回想起她的动作身手还有那最后自己的一握……
唇角不由自主的就勾了起来。
宁馥十分头痛,外面此时现在一片灯火通明,大半的人都去衣院了,为防趁乱之时有人生事混入,兵马也进了晴园。
想起方才韩尘那万恶的招式,她狠狠的咬紧了牙关,气得脸色发青。
这个梁子是结下,可她怎么讨回?
原本是林平之在她的房里,这才是林家上下设定好的陷阱,眼下前院林敬之却和林平之搞在了一起,而这个本该在京城坐阵的太傅大人竟然李代桃僵在她的房里,那亲兄弟断袖乱仑又那么正好被秦言带人捉奸在床的事,若说这不是太傅大人的安排,鬼都不信。
可是一想到这里,就说明韩尘这人有多卑鄙。
他就这么藏在她的房间里,先是挟持着霜容让霜容不敢发声警示她,然后在她有所警觉之时发了狠跟她死磕,让她以为不过是自己多疑,最后……
他怎么能这么卑鄙,怎么能这么下流。
她都沐浴了,便就是在他的意料之外,至少也该懂得回避不要靠近吧!
他还帮她的肩头舀了水,还给她揉了发!
靠!
……
宁馥的目光,慢慢的抬起。
从上往下。
先是到林敬之的手,再落到被被子裹的严实不露脸的林平之,再落到两人的姿势。
她那么毫不客气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仿佛眼前并非一场春宫大戏少儿不宜的场面。
秦言早就在旁眉飞色舞的等着了,可宁馥从进来后也有一会儿了,却迟迟不发话,他眉毛当即一挑正要说话,忽听宁馥慢吞吞道:“这么多人都围在屋里干什么,这床上的二人又不是洪水勐兽,都这样了还能赖掉不成,赶紧让闲杂人等出去,这成何体统。”
林太公在外间如获大赦,今儿这事他何止是震惊,差点没给背过气去,要不是知道林平之本来是送去宁馥那里去的,他还真有可能就信了。
两个孙子,别管疼谁不疼谁谁远谁近,这么多双眼睛还有外人和下人在看着,这让他们林家还怎么活!
他也算是第一时间赶来的,起初还真以为是计划有变,林平之和宁馥搞到这里来了,却没想到抓到的却是自己的两个孙子搞在一起!
更可恶的是,他想以太公的身份把人都疏散再把事情压下,可那个一直没怎么露面的秦言,竟然比女爵大人还要难缠,但凡进来的一个也不许出去不说,还让人敲锣打鼓的把林家的人都叫过来。
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眼下,宁馥一进来就说要清清屋里的人,他简直觉得这是观音菩萨显灵了,这女爵大人也有心善的时候。
而秦言那边等了半天,听得她这一句,眼睫垂了垂,一言不发的站到了门口去。
林太公起来亲自疏散人,几个管事的出了去,秦言突然就截住了路。
林太公一怒:“你什么意思?女爵大人的话你也要违逆?!”
秦言面无表情,道:“她可没说这些姓林的也能走。”
“怎么就不能,女爵大人亲口说了,就能!”
“等等?”宁馥踱了出来,揉了揉鼻子看了看林文远及他的兄弟和弟媳们,抿了抿唇道:“太公想让他们也出去?”
“是!”
宁馥一笑,把秦言往一边拨了拨,等到林文远他们沉着面愤然的陆续踏出门槛之后,宁馥一步过去截堵了他们的退路。
声音扬到满院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林太公说了,所有闲杂人等都退出去,现在,林家所有的闲杂人等已经全部出了这道门,既是闲杂人氏,就明儿一早把你们这些闲杂人等不该握的大权都交出来!”
未等林文远几人大惊失色往回走,咣的一声,门已经严严实实的从里面关上了。
接着宁馥的声音便从屋内传来:“让你们出去不代表就没你们的事了,在门口站好了别乱说三道四!等结果!”
林太公气的脸色紫涨,生生跌回椅中,胸口疼的面容都狰狞起来。
林敬之这时已经坐了下来,坐在床边上半身在纱帐后面,不知是被这玩火自毙的场面给震的,还是想到自己以后的路不知是如何的渺茫而万念俱灰。
而里面被子里的那人,仍未露头。
但宁馥看得见。
他蒙着自己,定然是一丝不挂,这屋子里方才哪哪都是人,他怎好起来穿衣。
他就这么被被子裹着,看得出来心跳剧烈如擂鼓,被子一起一伏,想来也是,到底是个正正经经的直男,被韩尘这样算计着掰弯了不说,竟然还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以这样的方式被迫出柜……
关键是对象还是自己的堂哥,堂嫂对他虽然称不上好也算是客气有加……
遇到这种事,一个男人,什么脸面都别提了,再是精明也架不住这住被人抓个现场的场面,也只能蜷在被窝里。
此时他手指紧紧抓着锦绣被褥,丝滑的缎子粘出了他一掌汗,不用猜也知道,他在里面屏着唿吸等,竖着耳朵听。
纵然都到了这个时候,这房内的一切看起来仍然是那么的暧昧被褥凌乱,灯烛幽燃,林敬之在床边衣裳半解,空气里到现在还在荡漾着旖旎浓郁的异香。
宁馥的目光,再次在地上被撕裂的男装上掠过。
林敬之啊林敬之。
林平之啊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