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有楼内的住客回来开了门,秦孝川跟了进去,揪住那个瘦小的保安员就是一顿嘴巴。凭秦孝川的一身功夫,收拾这个瘦小的保安员真如铁锤砸蚂蚁一般轻而易举。这个一贯蛮横的保安员被打得晕头转向,满嘴是血,以为遇到了传说中的黑社会老大,吓得四肢发软,体如筛糠。最近这一带治安不好,传说有黑社会分子捣乱,人们把那些神秘人物的凶残狠毒讲得绘声绘色,说是昨天某人的胳膊被人取走了,今天某家的孩子被人绑架了,令听的人无不胆战心寒。这保安员虽无大恶,却也得罪过不少人,这些日经常提心吊胆的,怕有黑社会的人来找自己的麻烦。秦孝川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与他想象中的黑社会人物的形象十分吻合,于是当着来往住客的面便跪在地上连连求饶。这种时候,他觉得命比面子重要多了。
保安组长闻讯领着几个人赶了过来,秦孝川把证件往桌子上一摔,一撩外衣露出了腰中的手枪,厉声喝道:“你们想妨碍公务怎么着?”保安组长一看证件上秦孝川的大名立刻软了下来,他可是听说过秦孝川是何等人物。这保安组长会几下拳脚,一两个黑社会份子他不放在眼里,但秦孝川他是真惹不起。他把秦孝川让进保安室,献茶点烟赔不是,又把那个刚挨了接的保安员叫进来训斥了一顿。刚巧保安室的墙上挂着一副手铐。依法律保安员是不能使用这类警具的,但这些人其实也不懂什么法律,为了要威风便找来那么一副玩意儿挂在了墙上,还从来没有派上过用场。秦孝川把手铐的一头铐在了那个保安员的手腕上,另一头吊在了钢窗上,钥匙则装进了他自己的衣袋。待秦孝川从阿姗那里玩够了出来,这小子已在这儿像拴狗似地吊了四五个钟头了。秦孝川告诉他:有的人来时你开门是错误的,有的人来时你不开门是错误的,如果连这些都搞不清还想在这一行混饭吃吗!保安员记住了秦孝川的话,更记住了秦孝川本人。
秦孝川敲开阿姗的房门,见阿姗一个人衣衫不整满面愁容地呆在家里。阿姗是个满身都透着聪明灵气的女孩,瘦高的个子,清秀的面容,一双淡黄的眼睛虽无多少光泽,但却隐藏着一种勾魂摄魄的力量,看你一眼就可使你有做贼心虚的感觉,大概只有秦孝川这样叱咤风云的男人才敢跟她面对而视。
阿姗生气的时候比开心的时候好看,伤心的时候又比生气的时候动人。秦孝川就喜欢看阿姗伤心的样子,只有在阿姗伤心的时候他才能醒悟面前是一个需要男人呵护的弱女子,才能偶起恻隐之心,也才能使他的大多数动作轻一点儿,而不至于使阿姗同他相聚一次便像做了一次月子,十天半月的也恢复不了元气。
秦孝川每次同阿姗见面的时候,几乎都是见到阿姗满腹心事满脸忧愁的样子,不知她怎么那么多伤心事,红红的小嘴噘得高高的,像刚生完蛋的母jp股只会蠕动而没有声音,黑黑的眼圈里还时常挂着几滴泪水,像雨住风停后树叶上晶莹的水珠好长时间也不会滚落下来。
这阿姗确实是世上少有的女子,唯独她能够使秦孝川收敛起野性变得暂时像个人似的。秦孝川认识过那么多女人,对谁也不往心里放,交往过两次以上的已属罕见,保持住来往的恐怕就只有阿姗一个了。
秦孝川高兴的时候不会来找阿姗,那种时候他找谁都可以,不高兴的时候便一定来找阿姗,他找到阿姗时阿姗一定也在不高兴,看到阿姗不高兴秦孝川就会高兴起来。此时,秦孝川见阿姗又是一副委屈的样子,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刚才从餐桌上带来的满肚子怨气“扑嗤”一下泄去了一大半。
“哎呀呀,这又是怎么啦?”说起话来总是冷冰冰的秦孝川,这句话却满有热量的。
阿姗并不答话,跨前一步扑在了秦孝川的怀里,竟抽噎起来,眼泪也扑簌簌滚落下来。阿姗虽爱伤心,但真哭起来的时候并不多见。秦孝川见怀里的女人不说话只是哭,心里倒有些慌乱起来,一时不知如何劝慰她才好。秦孝川的强项是训斥别人,虽没得过什么国家级的奖牌,但参加地区性的比赛肯定是能拿到名次的。而劝慰别人秦孝川基本上不会,也几乎从来用不上。如果是在母亲身边,秦孝川也能尽一份孝心,但那主要是靠实际行动,一开口就常惹母亲不高兴。只要一离开母亲,秦孝川就几乎再也没有演练劝慰别人的机会了。此时面对怀里这个哭哭啼啼的娇嫩美人,秦孝川感到不安慰她几句是不行了,但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哎呀,到底是怎么了呢?”
秦孝川运了半天气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所用叹词少了一个字,但意思好像同前一句话也差不了太多,连他自己也觉得这种话似乎还算不上是在劝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