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才是,家里也欢喜欢喜。”
这话一说完,众人就安静了起来。
自从峙逸被免官以后,艾府的日子一日艰难一日,如今皇上虽然没有死,经过半年的肃清,朝廷已经彻底成了褚贵妃母子的天下了,原本以为峙逸同那九王爷也是朋友,艾老夫人还以为可以再捞个官职做做,可是事情却没有那么简单,且不说那九王爷不闻不问的态度,如今那喻尚书官升一级都做到首辅了,他那武将新女婿更是一升再升,已经做到京城九门提督,艾家的银庄一日一日的莫名其妙的被寻衅,眼看着就要开不下去了,峙逸却仿若看不见似的,白日里照常出门,夜里回来,只是不知道都做了些什么。
云凤抿嘴一笑:“也是好的,待他回来再说吧!”
到了晚间,峙逸终是一身疲惫的回来了,云凤为他脱了面上披风,咬咬唇道:“我有件事情要同你说。”
峙逸本是蹙着眉的,心情似是极为不佳,却还是耐心抬头看着她道:“什么事情,说吧!”
云凤见他脸都瘦得凹陷下去了,好不心疼,抚着峙逸面庞道:“我好像……好像有身子了!”
峙逸痴痴看着她半晌,话都说不出来了,云凤见他这样,试探道:“你不高兴吗?许是你上回给弄来的药有了效果吧,本来家里说是待你回来再找个好些的大夫瞧瞧,但是柳妈等不及了,请了个相熟的道婆来瞧了瞧,说是有些……”云凤话未说完,就被峙逸整个人搂进了怀里。
两个人也不说话就这么相互搂着,云凤感觉到耳朵上热热的,偏了脸盘子过来瞧,却是峙逸眼睛里盛了满满一汪泪,脸颊上两道水印子分外醒目。
云凤用手揩了他的泪:“瞧你,哭什么?”
峙逸紧紧搂她入怀:“呵,就快要熬过去了。”
云凤听不大明白他的意思,却也影影绰绰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心里热热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哭起来,把峙逸的半边肩膀都弄湿了。
“你今日里又去找那李穆了吗?”
峙逸点点头。
云凤好奇:“你都同他说些什么?”
“你日后便会知道,”
同艾府的日渐零落不同,芳香小筑到处一片花团锦簇,门口宾客络绎不绝。
云英从轿子里头往外打量,就看到一群宫中锦衣侍从鱼贯而入,手里捧着黄花梨木镶金匣子,晓不得里头都是什么宝贝。
不一会儿一乘小轿抬到了门口,一个穿粉色缎袄的俏丽少妇走了出来,风姿绰约,只是脸上含烟带雾的笼着些愁绪,却更添了一份冲突的美感。
云英只当是李穆的哪一位相好找上门来了,辨认了半天,却发现那女子原是有些眼熟,可不就是李穆从前的贴身丫鬟月桂。
云英忍不住有些酸意的打量了月桂一番,她那般下等的人如今却是宫眷打扮,分明是借着李穆攀上了什么高枝了,可怜她自己日日困在那颓败的艾府里头,却连艾峙逸一个青眼都看不到。
这么想来,就不由气哼哼的,好不容易在府外熬了一个时辰,待月桂的轿子离开了,这才差了那轿夫抬着轿子进去了。
李穆似在发愣,看着插瓶里头一只早梅呆呆的,也不说话。
云英扑哧一声笑:“在想什么呢?”
李穆似是极其兴奋的一回头,看清来人却颇有几分失望,还是勉强温柔一笑:“来了啊!”
云英见他桌上都是摊开的匣子里面绫罗绸缎、头面首饰摊了满屋,好个金碧辉煌,忍不住就看了个目瞪口呆:“这是”
李穆暗地里打量着她的神色:“我一个朋友看上了一个女人……”
云英不无羡慕的道:“谁这么有福分,这些分明是宫中之物啊。”
“说是福分也不算福分,那女子你也认得。”
云英蹙眉:“谁?”
“你姐姐!”
云英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忽而捂着肚子一阵笑:“你真是能开玩笑,哈哈哈哈哈哈……”
李穆神色却格外自然:“我没有玩笑。真的是你姐姐,周云凤。”
云英先是一愣,随即一双眼妒恨交加,发红起来:“这怎么可能?她可是给那些男人都吃了些什么药不成?就是那么一张晚娘脸居然变成香饽饽了。”她平素里都是和善温柔的,这般刻薄说话极其少见。那一脸的蔑视掩都掩不住。
李穆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打量着她,脸上虽笑着,目光却很冷。
云英回头看他的时候,他却早已收了目光,心不在焉的取了一枚簪子在手里把玩:“你可知道我那个朋友是谁吗?”
云英摇头,她虽然不能确切的知道是谁,却也知道那人非富即贵。
李穆笑一笑:“是九王爷。”
“怎么可能?”
“你姐姐的身份非同一般,有人娶了她会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有人娶了她却会扶摇直上九万里,稳坐江山百十年。”
云英扯着有些僵硬的嘴角笑了:“你说笑呢。”
李穆神色暗了下来:“我并没有说笑的意思。但是我并不想让他得手。”
“什么?”
“你应当知道,我同峙逸原是极好的朋友,他同你姐姐之间怎么回事,你比旁人都知道得更多。峙逸不是个简单的人,若是让他们夫妻分离,我做不出来,而且他那人,也忒难缠,我怕我夺了他的妻,不知要落得什么下场。”
云英警惕起来:“你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李穆定定看她许久:“……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