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赶师父走啊。”
“这都不是我的屋子了,我还呆什么。”
“小白还在屋里,你就这么舍得走?”
“……”宋霁犹豫了一会儿,“那你帮我跟她说一声。”
“老天哪,你要是这么一声不吭地跑了,小白准以为是我给吓得,到时候还不得把我往死里砍。”秦既明一脸苦不堪言。
“你们血浓于水,怎么会砍死你?”宋霁道。
秦既明撩开额际的碎发,“你忘记她白天怎么抡我的?还不是你一声令下,直接提起来就往外头扔。”言语之间宛如一条被抛弃的小狗,十分的可怜巴巴。
“你不是都成了少爷,还怕这个么。”宋霁讽道。
秦既明失笑,“说的我跟个恶霸一样。”
“强买强卖,还不算?”宋霁瞪他。
秦既明叹了口气,站起身,“行吧,那我不买了。”
宋霁皱眉,“你耍我?”
“你说的,我是少爷,有钱有权,”秦既明道,“那我想买就买,想不买就不买。”
宋霁拧起眉头,却听见他突然放低了语气,“可是钱和权有什么用呢,想要的东西一样也买不着。”
他的眼神幽幽,深潭的眼底让宋霁一瞬间失了神。
“师父回去睡吧,不然大晚上客栈都满了,难不成露宿街头么?”秦既明把包裹塞到他怀里。
宋霁有些愣怔地看着他大步流星离开的背影,刚想开口问他去哪儿,转而想了想,一个少爷还能缺睡觉的地儿么,便也随了他去。
宋霁叹了口气,提着包袱刚要进屋,却看见对门的屋不知何时悄悄开了条缝,缝里挤着两只晶亮晶亮的眼睛。
“抄、书、去!”
啪的一声,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关上了。
这群小崽子啊……宋霁摇了摇头。
宋霁捡到秦既明的时候,自己也才不过刚刚弱冠的年纪。
那个十岁的小兔崽子护着两三岁的妹妹跟人打架,一张好好的脸弄花了,红着眼眶蹲在路边,垂头丧气的模样像一只没人要的小狗。
宋霁见他可怜,顺手上了点药,这药一上,缘分就牵扯了进来。
秦既明像一只终于被人捡走的小狗,紧紧巴巴地拽着他的长衫,怀里揣着一只更小的狗崽子,指东不往西,让南不向北地跟着,一跟就是七年。
这些年,小兔崽子捣蛋不少,每次一犯错就拿那副眼神看着他,看得他心一软,严厉的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也罢也罢,当年不就是被他这幅模样哄得心软,才一只拖油瓶拖了六七年么。
其实他从未气过同他一般身在局中不得知的秦既明,捡到这个孩子的时候,他便隐隐猜测他身份不凡,也预料到了有一天他必定要离开。
但即使三年后的再聚也让他感慨良多,这个曾经拽着他衣角要糖人吃的孩子也已经长大了,已经不能再跟在他身边了。
一夜辗转,不得安眠。
第二天一早,宋霁揉着睡眼要推开药铺的门,摸了个空才发现昨天被撞坏的门还没来得及修,低头一看,一个脑袋靠着门框正睡着。
脑袋的额头鼓了一个包,挺大的,还有点红肿。
明明挺大的个子,却缩成了一团,不知是冻得还是怎的,看起来可怜兮兮,跟当年路边蹲着缩成一个球的小泥孩一样,宋霁的心也跟着软绵绵地缩成一团。
“师父,药铺开这么早?”秦既明揉着眼从地上坐起来,初生的日光落在他半睁的眸子里,铺上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