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霄住处与她相近,但飞来峰地势奇特,并没有察觉什么,翌日清早,去往灵堂。
卫天留临终前有感大限将至,将一切嘱托完毕,自己沐浴换衣,躺入棺内,属纩之后,就盖了棺。但此时未真正落棺,停灵三日后,择日由卫百钟真正将棺闭死,便可送入生圹,封土安葬。
众人昨日说好,今日一道执绋送葬,之后,顾灵光再同卫百钟议定青羊宫之事。
沈丹霄早做好准备,但路上所见之人,大都面色难看。
灵堂外,薄雪漪头个看见他,道:“沈盟主,你错过大事了。”
沈丹霄低声问:“怎么了?”
薄雪漪道:“今日一大早,岳摩天找上卫百钟,要他给个说法。”
沈丹霄眼皮一跳:“又是他。”
薄雪漪道:“岳宫主说,昨夜里他一位宫人出去了便没回来,早上发现那人死在外头,身体凉透了。这事发生在风雪崖上,卫百钟责无旁贷——说得好听,这位岳宫主若是有意,卫百钟即便有千张嘴,也是讲不出话的。”
第7章
游玉关心急火燎地提醒他:“岳宫主在里头,师父您可小声些。”
薄雪漪摆手:“他要杀人,哪用得着拣理由。”
沈丹霄想到楼十二,心道:不该这么巧。
他到时,除了碧环夫人、昆仑掌门殷致虚,还有朱明洞天的方不期,其余人都已到了,众人神色沉凝,无有昨日那般随意。
岳摩天只一人在,与卫家兄弟对面站着,见沈丹霄来了,与他道:“不知我昨日哪句话勾起了沈盟主杀心,我好心好意送礼,你却害了无辜人的性命?”
沈丹霄才进门,这一听,便猜着死的人正是楼十二。
他道:“我不知道这事。”不提未起过杀念,纵然真有此意,他也从来不随意害人性命。
岳摩天似笑非笑:“你便只说这么一句话?”
沈丹霄道:“岳宫主若只有一句话,我便也只有这一句。”
此事发生在风雪崖上,卫家人仍得出来主持大局。卫百钟硬着头皮,站到二人中间,道:“岳宫主请仔细想想,沈盟主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岳摩天转而看他,目光中颇有些兴味:“你何来的把握?因为江湖传言,因为他是武盟盟主?”
“这……”卫百钟道,“沈盟主既任盟主,责任重大,必是可靠之人。”
岳摩天低声笑起来:“他与越饮光是同门师兄弟,却没听说他们还有第三个同门,想来自小亲近,性情也有相似处。我见过越饮光的剑,动如火焰,伤人伤己,这样的剑术,好脾气的人是学不来的。”
卫百钟道:“人有百样,昨日沈盟主也说过,他们毕竟不是同一人。”
沈丹霄还没说话,殷致虚刚在外头听了一耳朵来龙去脉,道:“即便真是沈盟主杀了你那侍从,又能如何?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在场之人都知道殷致虚嫉恶如仇,却是以迹论心,并不会滥下杀手。只是他脾气少见的古怪,比武能输,斗气不能输,这会儿纯是与岳摩天争一时意气。
岳摩天拊掌道:“对极,正邪相杀天经地义,我也无需太过客气。”
一语既出,满堂俱惊,不提卫百钟与卫殊震骇,一直默不作声的温恰恰也笑了一声。
“岳宫主什么时候学会讲客气这种话了?”
江湖中称他为琢玉郎,自然是说他容貌俊秀,温柔蕴藉。
学宫草创至今,依朝廷规制,每年可以直接举荐一名学生入朝,最高可领四品之位。然而连续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