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卫殊正要自刎,见管瑛冲上来,怕他冒犯义父遗骸,手心向外,剑锋往前一送,要去相阻。只是二人根基相差不多,又失了先手,没有阻成。
沈丹霄手指微动,但没有动手。其余人与他想法一致,不是无力去阻,便是有意放任。
眼见管瑛将要碰上棺木,里头忽地有什么冲出来,像拔起的一簇黑色髙焰,微一扭曲,绕过了管瑛与一众人。
沈丹霄早有留心,拔剑正待出手,瞥见一点异色,见其余人也有动作,岳摩天更准备一掌拍去,连忙抓住他手。
“别动!”
岳摩天本也不是特别在意拦与不拦,否则沈丹霄不会轻易阻成,顺势收了手。余下人听见提醒,猜着其中有变,也停了下来。
此时那黑影已窜到了门外头,如琇问:“沈盟主发现了什么?”
沈丹霄回头看向管瑛。
方才诸人只在意那黑影,没人看他,只有张灵夷想要靠近。
管瑛头颅高高扬起,两只手掌捂住脖子,神情起先有些呆滞,片刻后叫道:“好疼!好疼!”在原地蹦跳。
指间有缝隙,漏出的部分仿佛被猛兽抓过,皮肉外翻,血液殷黑,因他动作,正四处乱溅。
张灵夷剑不出鞘,在他背后轻捶一记,待人仆倒时,剑鞘托在对方胸前,将其翻了个身,连人带手,一齐压住在地上。
她低头看了一看:“好烈的毒!”
方才冲出去的黑影正是卫天留,死人不会忽然活过来,沈丹霄道:“我方才见卫崖主双眼如黑石,不见一点眼白,似是走火入魔之相。”
薛凉惊得瞪大眼睛:“姑父没死?”
卫百钟道:“父亲他——父亲他分明——不可能!”
死人怎么会复活!
其余人没空理他,卫殊也弯腰细看:“能否拖延住?我找人来救。”
岳摩天揣袖站在一旁,冷声道:“恐怕是救不了的。”
毒性消磨了管瑛的理智,但求生之念占了上风,他手臂使力:“救——救我!”
沈丹霄与管瑛没说过什么话,却也记得当日那个青年,问:“岳宫主可有法子?”
张灵夷脸色铁青,管瑛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叫她悔恨不已,此时也不由去看岳摩天。
岳摩天伸手往旁拔了沈丹霄的剑,几下划开管瑛胸前衣物,心口黑气聚集,显是剧毒攻心。
“若他中毒后以后足够冷静,以内力压制,兴许能拖上一时片刻。”
沈丹霄在他借剑时本要阻止,却想:他是为救人,我此时不许,未免不近人情。
听了这话又沉默下来,道理谁都懂得,但生死攸关,又有几人能够理智行事?
说话的功夫里,管瑛眼与口一齐睁大,嘴里“啊——啊——”,却说不出别的话,半息不到,面上笼了黑气,彻底断气了。
张灵夷轻轻叹了一声。此次罗浮已损了方不期,她原想将他弟子带回,怎料人算不如天算。顾灵光手里r仍攥着那片衣角,抽泣起来,与旁边的温师妹靠在一起。
卫殊道:“无论义父身上发生了什么,外头尚有许多不知情的弟子,不能放任下去。”
卫百钟原想嘲他冷血冷情,想了一想,觉得对方所说字字在理,自己没有指摘的立场,赶忙拱手道:“人命关天,还请诸位不吝相帮。”
赵拂英道:“好说好说。以我与卫兄的交情,自当为他看顾一二。”
张灵夷应了一声,去整理管瑛尸身,其余人则到外边,找寻卫天留踪迹。
岳摩天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