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于茫茫雪色里。
蓬莱阁窄小的住屋里,凤无非神情激动,眼眶微湿,“卿儿,你总算回来了,比你约定的迟了近半年的时间!”
“临时有变,故而迟了些时日。”司苍卿淡淡地解释。
“听说,你见了你父皇?”凤无非好奇地问道,“既如此,为何又回来?”而不是留在京城。
“现在的我,”司苍卿抿了下嘴,“还需更强。”
“什么意思?”凤无非轻皱眉,这几年司苍卿的所作所为大体能够知晓,他相信对方已经拥有了绝对强大的势力了。
“师父,”司苍卿定定地看着对方,“我想闯绝杀阵!”
绝杀阵里,流花剑生。
“卿儿莫要胡闹!”闻言,凤无非霍然站起身,神色凝重,“绝杀阵,是先祖所创,这么多年,从未有人能够活着闯过。”
便是先祖,也是老死在阵里。只为练就那流花剑第十三层,先祖立誓不成功便不踏出绝杀阵一步。
“我意已决。”司苍卿淡淡地说道,他不是请求,而是告知。
“卿儿,”向来没有正形的凤无非此时严肃凝然,“你是天命帝王之星,绝不可以拿自身安危做儿戏,否则,这天下危矣!”
“既是天命,师父又何来担忧?”司苍卿淡然地回答,天命与否并不在意,若是一个绝杀阵都闯不过,又何来去统治一国,更何来天命帝王之说?
“这……”凤无非一时被堵住,仍旧是担忧难解,“闯绝杀阵,不是儿戏。”
“我司苍卿,从不儿戏。”
说完,司苍卿便转身离去,“师父莫要担心,我心中有数。”
三年多,未曾归来。司苍卿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连日的赶路,身体微有倦意,头脑隐隐发疼,伸手揉着太阳穴。
想是需要好好休息几日了,那绝杀阵,既是要闯,便得好好准备。幸而如今身边只有师父,要是绿环与无心俱在,怕是死也要拦着他。
而师父虽是担心,却过于信赖天命。
司苍卿微嗤,他从不仰赖天命,只相信自己。
想到此,司苍卿忽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凤岚,淡淡地吩咐,“岚,休息几日,你便下山跟随魁。往后两年,便由你来往这雪顶山联络消息。”
凤岚的能耐,他还是相信的。
哪知,凤岚听到司苍卿的话语,猛然跪地,垂首沉声,道:“主子既是决定去闯阵,奴才自是誓死跟随。”
司苍卿神色漠然,“此次闯绝杀阵,与尔等无关。”
是他自己要修得至尊武学,他的影卫用处本就不在于保护自己的安全。
凤岚只是垂首,重复道:“奴才誓死跟随主子。”
“绝杀阵里,万死无生。”司苍卿淡淡地说道,“你该知道,我不需要影卫的保护。我也不想白白浪费了一个千挑万选的影卫。”
闻言,凤岚沉默。
司苍卿也不再理他,便转身离去。
“奴才发誓,定不会白白送死。”凤岚坚定的声音猛然从身后传来。
“哦?”司苍卿回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凤岚,不由得来了几分兴致,“你有这样的自信,活着闯过绝杀阵?”
“是,主子。”凤岚低低地应道,“主子让奴才跟随,奴才定不会拖累主子,也不会让主子损失一个影卫。”
“你倒是自信。”司苍卿话语里难得几分欣赏,只是不解对方的自信究竟何来?这绝杀阵,蓬莱阁历代无人闯过,便是自己也无甚把握。“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凤岚默然,他向来不太会口舌之事,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司苍卿独身闯那生死之阵。
“也罢,”司苍卿本就是随性之人,遂不再坚持,只道:“你便跟着我闯阵,莫要负了我的信任。”
既是他选定的随身侍从,便也不能轻易死去,更何况这人,给他的感觉甚佳。
“是,主子。”
“嗯,起吧,早些歇息!”
司苍卿走了两步,忽又顿住,回头看了看还站在原地的凤岚,淡淡地吩咐:“还有,以后莫再奴才奴才的自称了,着实烦人。”
之前不曾注意,刚才听到这人左一个‘奴才’右一个‘奴才’的,竟是几分厌烦。言罢。司苍卿大步走回房间。
凤岚一时微愣,站在那里,良久地注视着司苍卿的房间。
远处,青山不改。
绝杀阵里流花剑(下)
绝杀阵里,万死无回;
九步命断,十步险生;
阴阳八卦,诡异纵横;
蛇情树丛,惨绝人寰;
销魂花下,枯骨千年;
绝杀阵里,流花剑生。
雪顶山谷,松柏与翠竹,密密丛丛,里面瘴气遍布、毒蛇滋生,以阴阳乾坤、五行八卦之术,布下一道绝杀阵。
站在阵前,看不见树丛里的景致,只是这阴森的谷底,长年无人出入,倍是瘆人。
司苍卿仰首看着遮天树丛,神情淡然,话语里却是绝情,“岚,你既是要随我闯阵,当小心跟着我,若遇到危险,便只能靠你自己。”
凤岚轻声应答,“是,主子。”他自然不敢奢想,主子会为他拦下危险。
不再踌躇,司苍卿抬足朝着绝杀阵走去,凤岚也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雪顶山巅,凤无非目光慈爱而悲悯,遥遥地注视着山谷底下。轻烟笼罩,并见不到任何东西。
微微叹息,凤无非掐指算计,仰首观察星象。
“望上天护卿儿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