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突然传来声响,阿福转过身,恰好看到鸢曳和天衡一起出殿门。
明明两个人距离够远,并且完全没有任何逾矩的动作,看到鸢曳和天衡站在一起,阿福还是觉得一颗心都被浸泡在了醋里,简直恨的牙痒痒。
所幸天衡跟鸢曳又说了几句话就告辞离开了,阿福趁机上前拦住鸢曳,行了礼道:“陛下,我回来了。”
鸢曳不胜酒力,头有些昏胀,眼尾噙了一抹红,看向阿福的眼神带着几分茫然:“阿福?这么快就回来了,你脚程不错。信送到了?”
“送到了。”阿福斟酌着该怎样把碧络珠的下落告诉鸢曳,言辞之间有些吞吐。
“发生了什么吗?”鸢曳抬手摁了摁太阳穴,“祸斗大帝没收请帖?”
“他……他收了。”阿福一见鸢曳就紧张的手指发抖,声音发颤,思考不能。
脸都憋红了才吐出一句:“他……他说想要个鲛人。”
“鲛人?”鸢曳皱起秀眉,“他想要鲛人?”东海的鲛人冷艳貌美、歌喉婉转,在山海间是极有名的,想要鲛人,除了拿去欣赏玩乐,没有其他的用处。
祸斗大帝是鸢曳不在这三百年才获封的,他仅仅用了一百年就升了神,以一己之力统领了向来群龙无首、战乱纷飞的泑山一带,传说连天帝也没他厉害,但毕竟两人也没打一架,到底谁更胜一筹谁也不知道。
鸢曳没想到,被传的神乎其神的祸斗大帝,居然是个……好色之徒。
鸢曳道:“只是,东海的民众户籍编策还没统计完,进献鲛人一事,还需再等等。阿福,既然你擅于行走,那就麻烦你再去一趟,替我向祸斗大帝告个罪吧。”
阿福立即道:“不必了。”
鸢曳一愣:“啊?”
“我是说,”阿福被自己的口快惊一背冷汗,“祸斗大帝说,若是没有鲛人也……也没什么,等他亲自来赴宴时,见到陛下再议。”
鸢曳点点头,抬眸看到阿福并没有簪自己给的簪子,心思一转,道:“簪子不喜欢吗?”
阿福急忙否认:“喜、喜欢。”
“为何不用?”
“这、这便用。”说完将怀中层层包裹着的簪子拿出来,笨拙地往头顶的圆髻上插。
鸢曳轻笑出声,对身旁一个鱼倌说:“去帮帮他。”
阿福在鸢曳面前总是装出一副愚笨忠诚的模样,看着鸢曳笑,他自己也忍不住勾起唇角。
一路送鸢曳进了寝殿,阿福脸上还挂着傻兮兮的笑容,直到被一个小宫女推了一下。
阿福没防备,险些凭着本能攻击回去,幸而忍住了,转身一看罪魁祸首是谁,阿福皱起了眉毛:“你怎么在这儿?”
刚才推阿福的,正是今晨在海面上闹的小狐精菽离。他也就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模样,此时穿上大红色的宫装,衬得愈发清秀可爱。
他洋洋自得道:“我现在可是奉茶使,掌管龙帝寝宫的茶水事宜,你不是让我去挖矿吗?我偏不去!”
阿福懒得同他多言,径自向外走。
“哎……”菽离见他闷着头往外走,以为他是怕了,急急忙忙拦到阿福身前,下巴翘的老高,“早说我是青丘左山大长老的孙子了,你是不是不信来着?”到现在他也无法接受有人不知道青丘是什么,他宁愿相信是自己没拿出青丘的派头。
乍然听到青丘二字,阿福猛地一凛,抓住菽离衣襟低声问:“你刚才说,你是青丘的?”
“哼哼,”菽离拍开阿福的手,“怕了吧?”
阿福敛眸想了一会儿,点点头:“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