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白少情围在中间,终于忍不住露出得意之色,笑道:“白公子,你还有何话可说?”
白少情暗运内力,仰天长笑,不发一语,晶莹眸子神光炯现,刹那时风采直如神仙中人,尽现孤傲。
众人暗叹可惜:如此人物,怎么竟做了正义教的走狗?怎么竟会是蝙蝠公子?
大殿中人人屏息运气。眼前的美男子若真是正义教的蝙蝠公子,那定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恶战,还有谁敢大意?
空气仿佛被冻住了一样。
整个大殿,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清晰可听。
一道声音,却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
“我有话说。”
这个声音很轻,很温柔。若放在平日这挤满了人的大殿里,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注意到的。偏偏这个时候静极了,以至于这意志蓦然响起,竟让人感觉话里有无比的镇定和从容,仿佛棉絮里面,藏了千斤重的深山岩石。
声音的主人一边说着,一边从大殿后面走出来。她似乎早就站在后面,似乎
早就在等待着可以说话的这个时候,所以时机一到,她就笃定地开口,笃定地跨步,走到众人面前来。
她脸上蒙着厚厚的黑纱,一边走着,一手还牵着一个男孩。
本来大家还不知道她是谁,但一看见跟着她的男孩,就知道了她的身分。
果然,天极道长问:“司马夫人,你有什么话说?”
司马繁筹画许久,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对付白少情,是绝不能容忍任何变数的。但他一见来人,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来,恭恭敬敬地道:“表嫂,你看,表哥的大仇人终于得报有望了。今天武林同道都在,你想说什么,尽管畅所欲言。”
他既然站起来,司马夫人便理所当然地坐了下去。
正襟危坐,右手牵着司马天的骨肉。
所有人都在等着她说话;但这位司马天的遗孀,现在多情林名义上的当家,却反而不忙着开口了。他环视大殿一圈,眸光落在一脸死灰的雷鸣身上,顿了顿,落在被层层包围的白少情身上,顿了顿,再落在身旁恭恭敬敬的司马繁身上。
最后,她的视线还从天极,地极,通智等人脸上徐徐滑过,才仿佛安心似的确认道:“大家都在这里了。”
“对啊!大家都在这里了。”司马繁瞅着自己一向不问外事,谨慎内向的表嫂,小声问:“表嫂要说什么?”
司马夫人却别过脸,转头对牵着她手的男孩说起话来。“瑞儿啊,这里的人,有几个你一定要认得。这位天极道长和地极道长,是武当的名宿,心地坦诚,待人宽厚;戒律院的通智大师武功高强,佛法精深,若遇上迷途,可以求他指教;站在中间的那位白衣公子,姓白名少情,出自武林大家,做事百折不绕,坚韧不屈,是一位大大的英雄......”
众人暗觉惊讶。司马夫人站在殿后,应该已经把事情经过看得十分清楚,怎么竟夸起蝙蝠公子来?但若大的殿中寂静一片,只有司马夫人在轻声对爱子说话,轻语温言,居然无人起意打断,只一味竖起耳朵,听她说下去。
“至于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司马夫人目光一转,落到司马繁身上,语气骤变冷冽,“他就是杀害你爹爹的大坏人,正义教的蝙蝠。”
最后一句话咬牙切齿,悲愤欲绝,听得众人浑身冒出冷汗,都赫了一跳。
司马繁卒不及防,惊道:“表嫂,你这是怎么了?”
他缓缓走向前一步,眼前有道黑影一晃,天极道长挪动身形,站到司马夫人身边,沉声道:“司马公子,请让司马夫人说下去。”
地极也身形一动,站到司马夫人另一边。
司马夫人盯着司马繁道:“我一直不敢说,你手段太过厉害,我死不足惜,但瑞儿怎么办?夫君的深仇怎么办?我一直忍辱负重,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为了今天。我要在所有的武林同道面前说出来,我亲眼看见你杀死我夫君,你趁他不留神,当胸印了他一掌,唯恐他不死,又抽剑刺了他。你对着他的尸身嗤笑,说你就是蝙蝠,如今多情林就是你掌中之物。哼哼,你只道我在花园里赏月,你又怎知道多情林里有多少秘道地库?司马繁,你好狠啊!”
她一字一句仿佛都是从齿间挤出,不断冷笑,笑到后来,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傈。
“你居心叵测,故意带我到少林寺来。你以为我只是个没有用的软弱女人,怎猜到我一直在冷眼旁观你的所为?那晚我偷偷见你打扮得像白衣公子一样出去,就知道你又要动手了。果然,睿智大师死了,方掌门失踪,白公子失踪。可我还是不能说,我咬紧了牙关,不到最后关头,一个字也不能说。”说完最后一个字,紧紧咬住下唇,一抹鲜血逸出厚厚的面纱,虽透在黑纱看不出颜色,但看在众人眼中,却是令人心寒的殷红。
还有什么人的指正,比司马天的遗孀的话更有力?
围着白少情的人,已经缓缓挪动,向司马繁靠去。
天极和地极蓄势待发,防他恶向胆生,向司马夫人骤下杀手。
没有人再将雷鸣这个人证放在心上--若司马繁就是蝙蝠,那牺牲一个正义教的分坛主来陷害屠龙小组的成员,又算得了什么?
通智大师念一声佛号,垂眉道:“司马公子,你可有要分辩的地方?”
司马繁自然顾盼,笑道:“大师,你看我......”话到中中途,忽然出掌,击在通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