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珏又沉默了一阵,还是不确定问道:“你方才所言……可全都当真?”
“比真金还真!”林逸脸上的表情格外的严肃认真,就差没指天立誓了:“我保证!”
“可是宣璟他……”
“我告诉你这些,确实也还有一个私心原因,”林逸打断了他的话:“我与他自小一同长大,自然是将宣璟对你的在意看得明白,方才绝对是所言非虚,但他自己心里却不一定明白。或许以后你就会知道,他这些年过得着实不易,若你对他确有情意,不想就此放弃的话,我希望你能试着去理解,包容他一下,至于我今日这番话的真假,我相信时间会给你最好的回答。”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当然若是你觉得他先前的作为实在是不能原谅,那便当我今日什么也没说吧。”
“走吧。”安珏还没来得及说话,一身墨蓝长衫,人到中年却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风姿卓然的林太傅就从门里缓步走了出来:“我随你前去。”
作者有话要说:
林逸: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求求你们赶紧解除误会好好谈个恋爱吧,好让我把任务尽快完成了啊。
下一章的宣璟:什么,你想给我助攻?不,我不准。接下来让我来给你们实力演绎一下什么叫做一秒拆台,什么叫我是你无论如何都带不动的崽。
第50章 第 四十九 章
安珏深深的看了林逸一眼,跟着林清鹤一同出了修竹苑。
行至半途,林清鹤忽然顿住脚步转头对安珏说了一句:“云副统领既是在御前当差,还是少与小儿和临安王殿下来往过密的好。”
安珏明白他这是在提醒他自己代表的是平南侯府,是明德帝的人,不该参与到夺嫡之争中,心下一暖,低声应道:“多谢太傅提点,云淮明白。”
林清鹤见他一点就透,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沉默着继续往前走了。
到了正殿门口,安珏没有再跟着进门,而是很识趣的留在了门外。
林清鹤面无表情的缓步入内,毕恭毕敬的对着殿内背对着自己负手而立的明德帝行了叩拜大礼:“臣林清鹤,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还在盯着上面的位置发呆的明德帝身体几不可察的僵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转过身道:“林卿不必多礼。”
说完抬手将殿里的人全都挥退了下去,突然敛了帝王威严,用一种极难言说的复杂目光看向他,缓缓的叫出了那个十几年都未曾再叫过的名字:“子蕴。”
林清鹤直起身的动作一顿,神色不变,语气十分疏离冷淡:“不知陛下今日唤臣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明德帝像是早已料到他会是这样的态度,也没太在意,顿了顿,才又无厘头的启唇道:“子蕴,近十四年过去了,我们都老了。”
林清鹤脸上的表情仍旧寡淡疏离,恭敬的应道:“是。”
“十几年过“你还在生朕的气,还是不肯原谅朕吗?”
“陛下说笑了,”林清鹤随即后撤了一步,拱手垂头道:“微臣不过一届臣子,怎敢与陛下置气。”
“罢了,”明德帝眼中的哀意更浓了些,苦笑了一下,又重新转过身背对着他负手而立,腰板挺得笔直,重新拾起了帝王之威,只是再出口的声音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当年之事,是朕因一己之私对你们不起,自然也没有什么脸面去要求你的谅解。”
林清鹤仍旧保持着拱手垂头的姿势,没有起身,也没有接话。
“修竹苑里的拒霜花,”明德帝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今年开得可还好?”
“劳陛下记挂,”林清鹤道:“甚好。”
明德帝又道:“比之临安王府和太傅府的如何?”
“太傅府的也开得甚好,至于临安王府的,”林清鹤面上的敷衍之色愈加明显,但语气仍旧十分恭敬:“未曾相见,不知其貌。”
“朕听说了,”明德帝的语气里多了许多难以言说的情绪:“你如今是愈发不爱出门了,连璟儿也不愿多见。”
林清鹤没接话,明德帝也没有再接着问。
整个正殿都仿佛在一瞬间变得空寂了起来,连空气中都隐隐透着一股压抑而沉郁的气息。
“你的心性向来内敛稳重,甚至有时还有些迂腐,这大半辈子,朕也就只见你使过那一回性子。”半晌,明德帝才又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一边像是数着步子一样的往台阶上走,一边又语气低缓的开口道:“朕在勤政殿里等了你十四年,等着你哪一天像他当初一样提着剑来找朕讨一个说法,谁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还是这般的因循守旧,愣是半分不肯逾矩,连质问都没有一句。”
听了这话,林清鹤脸上的神色不易察觉的松动了些,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还在缓步往上走的背影,“君臣之道,上下有别,微臣,不敢以下犯上。”
明德帝在倒数第二级阶梯上停住了脚步,带着明显的指责语气道:“太过恪守成规,是你此生最大的错处,若你当年能早些言明……”
“就算我当年早早言明又能如何?”林清鹤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些许温润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后来的事情,便不会发生了吗?”
站在台阶上明德帝身体微不可察的晃了晃,闭上眼又将当年的情形仔细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