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剑往暗卫脖子处压了压,一线殷红的鲜血染上碧空剑身,“不如让你听话的头滚着回不夜城,再替我父君分忧!”
暗卫不敢寸动,额间冷汗涔涔。他的确受命于不夜城君主,不夜城君主也的确让他不要在少君面前多提他。
不夜城君主这一脉,大多脾性霸道,喜好杀伐,身为家臣,今日是他失言,有所逾越,便是死在少君手下,也怪不得谁。
暗卫闭上眼待死,过了许久,碧空剑的剑意才陡然爆发,却不是对着他,而是将旁边的沉香木击得粉碎。
林星夜按捺住自己的脾气,将火气全引到宁隋那儿,冷冷道:“若有下次一心侍二主的时候,你便自己领死。”
暗卫没想到自己还能逃脱一劫,要知不夜城君主那一脉,天赋越强实力越高,脾气便越古怪,林星夜是历来最出类拔萃的少君,脾气也该是顶级的差……
不管如何,今日能活下来,便是幸运。
暗卫行礼,以示永久的忠诚。
林星夜却不再看他,转身往门外走去,“你回去,告诉我父君:我现在弱于他,不代表之后也打不过他,没有人的实力是在一帆风顺中成长,他的时代早已经过去,之后统领不夜城辉煌的,只会是我。”
此话就相当于儿子明明白白给老子宣战:你别管我,你别看你现在比我厉害,之后我能把你按在地上打。
暗卫不知不夜城君主听了是什么反应,按理来说,儿子这么出色应该高兴,儿子这么叛逆又应该忧怒,可暗卫也完全无法预测不夜城君主的想法,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不夜城君主会阻止少君历练一般。
这对父子之间的恩怨,绝非自己能插手的,暗卫摇头,收拾了一地狼藉,再慢慢隐去。
归元宗,试炼场。
宁隋站于场地中央,一身灰衣已经有了几处微小的破损。
他在等着第二个对手上台,原本该十分焦躁的宁隋却不显慌乱,平静地检查自己的阵盘有无损耗。
他看到几颗灵石已经全无光泽,从袖中拿出几颗更小的,光晕接近于无的灵石替换。
原本死一般寂静的场下顿时活了一般,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响起。
“这……这人招式古怪,又有阵盘又有灵石,难道真是个阵修不成?”
“阵修传承稀少,而且既要大量的阵本阵盘灵石供应消耗,又要会晦涩的语法、逻辑用以钻研,哪里是一个外门弟子懂得起的,而且你看他拿的是什么东西,几块报废了的灵石,里面蕴含的那点灵气,还没你手指甲大,怎么可能用来维持阵法?”
“可是他打败了祝师姐,也是近百年来,唯一一个能胜过内门弟子的新弟子。”
“祝师姐是厉害,但祝师姐实战经验不足,哪里有这种外门弟子在外漂泊积累的经验多,你接着看吧,等第二位第三位师兄出场,这人就会原形毕露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要直接写到见面的,没时间啦~~~~笔芯
第3章
不管旁人是毁是赞,宁隋始终保持风度,将心思放在修缮阵盘上。
他这样不骄不躁的状态,极是沉稳,如同一块顽石中蕴含朴玉,即使容貌平凡不起眼,也足够吸引人的目光。
场下有女修捂着心口,“诶,我怎么忽然觉得台上那小子还挺顺眼?”
那是你瞎,林星夜暗道,他俊脸极寒,桃花眼直直盯着场上的宁隋,只觉其面目可憎,与顺眼二字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看到宁隋手中阵盘,脸色更差,将手中冷酒一饮而尽。
不知是在借酒消愁,还是借酒浇恨。
喝下这杯酒,他才心情稍霁,继续自高高的朔风阁俯视试炼场。
场上,宁隋已经修缮好了阵盘,他望着阵盘上微弱的光晕,左手欲从自己的乾坤袋中拿东西。
场下有弟子疑惑:“难不成他还有个阵盘不成?”
不等宁隋拿出东西,休整时间已到,归元宗第二位内门弟子走上台来。
这是位用双刀的内门师兄,膀大腰圆,目光如电,人称:追风刀。
追风刀不同于祝红绫,是实实在在经受过多次历练的内门弟子,因击杀魔族刺客而出名。
底下的弟子看到是他同宁隋打,纷纷惊讶:“没想到是这位师兄,看来这小子的胜路要从这里断了。”
宁隋就像没听到这些倒彩,反而在看到追风刀上台那刻,抽出了要拿新阵盘的手,伸手在原阵盘上改了几块灵石的的方位。
他此举并非侮辱人,只是因为阵修消耗实在太大,宁隋目前能出战的仅有两个阵盘,他不知道下一个出战的内门弟子的实力,只能尽力保存自己的阵盘。
这举动却引来别人的嗤笑,“还以为他有新阵盘呢,难道看到风师兄便怕了吗?”
坐在高处的林星夜也冷着脸点评,“狂妄。”最令他不爽的却是宁隋有狂妄的资本。
想着等会儿还要同宁隋比斗,林星夜便格外关注宁隋,水剪般的双眸一刻也不曾从宁隋身上挪开,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阵法变幻。
此时追风刀的双刀犹如大肆旋转的阔斧,所过之处风声猎猎,然而每一个刀锋,都会“凑巧”正撞上宁隋的万叶朝生阵。
万叶朝生阵中密密的树叶飞在空中,虽是树叶形状,却是由石头雕刻而成,仅在树叶该有的脉络处点了翠色,然而,就是这样“简陋”的绿叶,身上却真透露出生意,无论追风刀怎么砍也砍不断,甚至在空中纵横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