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飞艇上,雌虫要比他们来时少很多,但依旧不乏雌虫盯着他们,最主要是盯着景旭,毕竟他和他家虫尽皆知的雄父长了张极为相似的脸,然而景旭早有准备,从上飞艇时就低着脑袋仿佛随时要睡着往前倒下去一样,格吉也十分上道地不经意挡在景旭前面,冲每一个看过来的雌虫抱以灿烂笑容。
对雌虫的教育使得他们即便对于景旭再好奇,也不至于对雄性失礼,哪怕那是两名外族的雄性。
景旭和格吉到达下飞艇后,轻轻松了一口气,勾肩搭背整个人都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我觉得他们随时会朝我扑过来了,还好你挡得好。”
格吉也吐出一口气,拍了拍心口:“我还以为他们会把我扔开呢。”
飞艇这一站点距离学校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但虫族一向是飞艇上不缺虫,外面奔走的基本都是智能,景旭也不担心会遇到其他虫,昂首挺胸的走在路上,被格吉拿那株魅铃取笑的时候也挺着胸膛摆出一副光明长大的样子充好汉。
“求求您……”
景旭停住,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哀求声,但驻足仔细听的时候好像又没有声音了。
格吉发现景旭没有跟上,回头过来:“阿旭,怎么了?”
“求求您放过哥哥。”
景旭连忙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拉着格吉蹑手蹑脚地朝那细微声音的方向走去,仔细地辨认,越靠近眉头皱得越深,近到一个程度,连格吉都听见了那个哀求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个,还有一个更加虚弱的哭求声。
声音愈发清楚,格吉和景旭对视一眼立刻冲过去,在声音传出的地方有着三只虫,一雄两雌。
雄虫有着精致却阴鸷的长相,手下揪着其中一名雌虫的头发,那名雌虫衣衫都被抽烂,遍身污浊和红痕,鲜血顺着身体滑到地上汇成一滩,一只眼睛青紫睁着一条缝隙,而另一只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从眼睛里流出一条血痕一直滴落到锁骨的位置。
而另一名雌虫跪在雄虫另一只脚边,看上去是想拉住雄虫的手,可即便他远比这只雄虫强壮,却完全不敢真的对雄虫动手,最终只能苦苦哀求。
“住手!”从没见过这种场景的格吉不等多想就大声喝止雄虫,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那只被打的体无完肤的雌虫身边,伸手要去扶他:“你怎么样!”
格吉的话被雌虫躲避的动作打断,雌虫不仅躲开了他这个要帮他的人,甚至还向那只施暴的雄虫腿上靠拢,被踢开后才小心地跪到雄虫脚后的位置,又挨了雄虫一棍子换来了可以揪着雄虫一点裤角的优待。
格吉十分疑惑,回头想向更了解虫族的好友求解,然而这才发现景旭还站在原地,目光所停滞的地方似乎是那只施暴的雄虫。
打破平静的是刚刚在哀求雄虫的那只没有受伤的雌虫,他几乎是爬到了景旭脚边:“景旭阁下,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哥哥吧,他会被打死的。”
“我的雌侍就算被我打死也是他的幸运。”雄虫的声音有些尖锐,带着浓浓的嘲讽的意味,抬起脚踩在那只还跪在他脚后的雌虫脑袋上:“是不是,雌侍?”
雌虫柔顺地开口:“是,雄主。”
“走吧,回家。”不过雄虫也没有继续,手上的棍子收进终端里,他依旧是衣冠楚楚的模样,当前走着,那只雌虫疼得浑身发颤努力爬行跟上他雄主的步伐。雄主在经过景旭的时候,停住脚步,脸上嘲讽的笑容更盛,小声地说道:“少多管闲事,别以为谁都怕你们景家,人类阁下。”
雄虫离开后,那只完好的雌虫脱力地伏在地上哭泣,景旭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样猛然回身。
他记得那个雄虫,那个曾经向他二哥告白但被他二哥举报送去了黑星一个星月的雄虫!
景旭又想起曾经唯一一次见过雄虫的情景,雄虫白皙的脸上浮现着微红,声音轻柔饱含深情。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是在公司码完字忘记设置定时发了,我躺到床上打算睡觉随便一扫才发现只放进了存稿箱qaq
☆、第十七章
格吉脸色还有一点发白,咽了口口水,有些发颤地走到景旭身边,看看景旭又看了看还在地上趴跪着的雌虫,欲言又止。
景旭比格吉倒是更镇定一些,他低头看向雌虫:“还好吗?先起来吧。”
那雌虫被景旭扶起来,才发现雌虫脸上有着一个鲜明的巴掌印,景旭微微皱眉:“那个雄虫打的?”
雌虫下意识点了下头,突然又猛摇头:“不,不是。”
雌虫捂住脸上的巴掌印,往后连退了两步与景旭隔着一米多远才低着头开口:“谢谢您,景旭阁下。”
“我没有做什么。”景旭看向格吉:“走吧。”
景旭和格吉走出来以后看着青天白日智能满天飞行的热闹景象,格吉还觉得刚刚的事情像是个梦一样,不确定地回头看,看见那个雌虫犹犹豫豫地留在那个略显阴暗的角落,抬着脑袋还在看他们。
格吉猛然回过头:“我!”顿了一下,格吉似乎不知道如何去形容,回头再看的时候雌虫已经离开了,格吉脚步虚浮地机械性地跟着景旭:“我没想过还有这种事情。”